华盖芬芳的马车载着护国公府的两位小姐,稳稳当当地往宫中行去。
叶娇娇坐在角落里,恨不得离叶幼仪八丈远。
她冷声地嘲讽道:“你很少进宫,千万别丢了我护国公府的脸面,不懂礼数就少说话,知道了吗?”
叶幼仪明眸里闪过一丝冷笑,从前原主不得宠,更是被张氏给刻意养废了。
人人都说叶家大小姐是个草包美人,空有其表,很是愚蠢。
所以,从前宫宴一直轮不到原主参加。
原主不知道宫中礼仪是人之常情,但是,叶幼仪可不是原主!
她只微微一笑,不曾说话。
皇宫瑰丽巍峨,雕龙刻凤的屋檐大气异常,处处透露着皇家不容侵犯的尊严。
马车在偏门停了下来,接下来的路,需要步行。
叶幼仪和叶娇娇带着身边的侍女,徒步了半个时辰,终于到了太后居住的慈宁宫。
慈宁宫内草药味浓重,人人脸上都带着如丧考妣的悲哀。
太医令守在太后病榻前,无奈地对身边的几个嫔妃说道:“娘娘们,微臣尽力了,只是太后的身子每况愈下,可能就是这几日了。”
“护国公府小姐到。”太监小声地通传。
此时,一道黄鹂般清丽可人的女声响起:“为何说太后不行了?让臣女瞧一瞧。”
嫔妃们愕然地看向那娇艳明媚的身影,忍不住低声议论道:“那是何人?”
“哎呀,长姐,在家中胡闹也就罢了,这可是宫闱,你岂敢对太后不敬?”叶娇娇眼珠子一转,立刻作出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来。
大家这才恍然大悟,原来此人竟是护国公府那废物草包大小姐!
太医令已经一把年纪,须发皆白,他气得胡子乱颤,严厉地道:“叶大小姐,闻道有先后,术业有专攻!臣医术不敢说多么精湛,但至少不是你一个小小女子可以挑战的!”
太医令是太医院之首,被一介未出阁的小姐当众驳斥,脸上顿时便挂不住了。
何况,这小小女子还有废物之名远扬在外!
叶幼仪冷静从容地站住步伐,看了一眼榻上。
太后昏沉地躺在睡榻上,气若游丝,面如金纸。
“你既是医不好病,让我看看又有何妨?”
说罢,叶幼仪排开众人,一**坐在了太后的身边,伸手便握住了太后的脉搏。
太医令气得浑身发抖,背过身去冷冰冰地道:“好!你现在嘴硬,要是治不好太后,臣必定禀明皇上,要你人头落地!”
嫔妃们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,高声道:“还不快来人,把她拉下去!怎么由着这丫头胡闹呢?”
叶娇娇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洋洋的笑,想出风头?
做梦!
下一瞬,众人便吃惊地瞪圆了双眸!
叶幼仪竟是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根长长的针,冲着太后的身躯便扎了下去!
“天啊!你竟敢谋害太后!你不想活,我们全家还想活!”
叶娇娇一下子便跪倒在地,浑身瘫软地喊道。
那根针明晃晃,寒光烁烁,光是看一眼都叫人胆战心惊。
叶幼仪从容淡定地一笑,自信道:“太后娘娘,身体匮乏,是有炎症作祟。脉象虚浮无力,甚是羸弱。我用我的特制药,给太后医治,你们莫要担忧。”
她只是一探,便知道太医们走错了方向。
太后的炎症在肺部,而太医用药多在温补,没什么效果。
叶幼仪从医疗空间之中取出的肺炎特效药,只需要一针,便能立竿见影。
太医令吹胡子瞪眼地伸出一根手指,直直地指着叶幼仪。
他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,愤怒地喝道:“一派胡言!小小女子哪懂医术!你竟敢谋害太后,娘娘们,还不快把她拿下!”
“咳咳……”
就在此时,病榻上传来干枯的咳嗽声。
众人精神一震,震撼地看向太后。
重病昏睡多日的太后,竟是徐徐地睁开了双眸。
“您醒了!”
叶幼仪欣慰地一笑,看来,肺炎特效药的用处果然极大。
太后愣了片刻,枯燥的嘴唇抿了抿,温和地道:“哀家虽在病中昏睡,却也听了你们方才的争论。叶大小姐,你是个好的,哀家要谢谢你。”
太后现在觉得身体轻快了许多,想来便是刚刚那奇怪一针的功劳了!
太医令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,他向来看不起女子从医,认为女子合该在后宅相夫教子。
可是,太后的好转就像是一记耳光,重重地抽在了他的脸上。
他颤着身子跪下来给太后把脉,不得不捏着鼻子道:“太后娘娘,的确是脱离了危险了……”
“这不可能,你怎么可能会医术!”叶娇娇失态地喊道。
别说医术了,叶幼仪本该是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的!
叶幼仪漠然地嗤笑道:“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。”
太后伸出干枯如柴的手拉住她,和蔼地道:“好孩子,哀家要重重赏赐你。你时常陪伴哀家说话,多多进宫吧。”
叶幼仪微微俯身施礼,娇俏地笑道:“固所愿也,不敢请耳。”
有了太后这尊大佛作为靠山,想来在古代的日子,也会好过很多!
叶幼仪捧着一堆太后赐予的宝物,葳蕤地出了慈宁宫的大门。
嫔妃们都站在她身后送她,大家心里满满地浮现出了一个疑问,为什么叶家大小姐,突然就不废物了呢?
叶娇娇咬紧了牙关,怨恨和刻薄几乎凝成实质。
她好不容易成为了嫡女,又成为了亲王侧妃。
现在却又要被长姐压在自己的头上,她不甘心!
一道玄色身影在转角处停顿住脚步,远远地望着那似曾相识的背影。
“那是何人?”低沉的嗓音充满了摄魂夺魄的魅力。
给他引路的宫女面色一红,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的英俊容颜,只连忙恭敬地回应道:“回王爷的话,那好似是护国公府的大小姐呢!”
“护国公府……”
男人侧眸看去,一双仿佛在黑色琉璃之中浸润过的双眸神采奕奕,一丝狐疑转瞬即逝。
是那个女人吗?
他把疑惑压在心底,抬手道:“罢了,先去看望母后。也不知道母后的身体,还能拖住几天!”
太医令说了,太后或许,活不过次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