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11

“可是……难过的记忆太多了,我实在不知道该从哪个原谅起比较好了。

是国外我满心欢喜打算向你求婚,却看在你靠在别人怀里,对我冷语嘲讽。

还是明明知道玉镯对我来说珍贵无比,却故意摔碎,还出言挑衅。

还有医院里……跟医生的那句,他就是个孤儿,爹妈死了,就算死了也没人在乎,而我的江甚不一样,他值得最好的……

傅甜,其实有些东西,一早就注定了,我们回不到从前了。”

傅甜错愕地后退了好几步,拼命朝我摇摇头,想再开口。

这场兵荒马乱的闹剧却因为一个人的出现按下了暂停键。

“阿宴,不是说好今天带我来见园长妈妈的吗,你怎么先来了。”

女人自然地挽上我的胳膊,我们亲密耳语的样子,让傅甜受了很大的**。

“她,她是谁,齐宴,你为了跟我赌气,不惜找一个假的来气我,你问问自己的心,你真的能放下吗?”

刚才一顿推搡,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了,我没时间跟傅甜纠缠,直接拉过女人的胳膊,亮出玉镯。

“傅甜,那你可真的想多了。没有傻傻的在机场等一艘船。既然你都能把我当替身,那我想通了交个女朋友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。

就像这个玉镯一样,某些人弃如敝履的东西,总会有人格外珍视。”

玉镯年份太久远了,想要修改得一点痕迹都没有基本不可能。

所以干脆在上面加了两个配饰,扣在一起。

“阿宴,这位是……”

女人好奇开口,我和傅甜都是一愣。

那样难堪的场景,重来一次居然已经物是人非了。

“这是傅**,我的前女友。傅甜,要是没什么事的话,我们就不奉陪了。”

相比于藕断丝连,我和傅甜之间更适合快刀斩乱麻。

“你个不要脸的**,你有我爱他吗,你凭什么把他从我身边抢走。”

傅甜气得浑身发抖,看着吴艳的眼神也淬了毒似的。

“够了,傅甜,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,以后你要是再对艳艳动手,我对你也不会手软。”

傅甜的手腕被我拽在疼了,不停地挣扎着。

良久女人突然淡然一笑,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。

“齐宴,你敢这样对我,你别后悔。”

12

我有想过傅甜会用一些幼稚的方式来报复我,独独没想到女人会这么狠,根本不给自己留退路。

吴艳是我小时候为数不多的玩伴儿,前段时间刚联系上,因为之前关系好。

所以帮个小忙,她还是乐意的。

但我也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难收尾,园长妈妈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我们的关系。

她最近的心脏问题越来越严重了,三天两头往医院跑。

有一回我守她到半夜,老太太突然握着我的手,哭成了泪人。

“阿宴,妈妈这辈子能拥有你们这么多孩子早就没有遗憾的,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。

妈妈害怕,哪天我不在了,阿宴就再也没有家了。”

吴艳是十五岁的时候被养父母领走的,在孤儿院待了六年,她对园长妈妈的感情不比我少。

最后我们敲定半个月后,举行一个小型婚礼,也算是圆园长妈妈一个心愿了。

去婚纱店挑礼服的时候,偶遇了傅甜。

她也要结婚了,对象还是那个曾经害过她的人。

听说江甚的前妻看他得势了,想狠狠男人敲一笔。

结果反过头来被男人算计了,孤儿寡母被赶出了江家。

听过吃回头草的,却没听过喝百草枯的。

吴艳上次被傅甜打了心有余悸,提议换家店,却被傅甜阴阳怪气的嘲讽给噎了回去。

“跑什么?莫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秘密。还是说你害怕自己穿上婚纱,被我艳压啊。”

傅甜话是对吴艳说的,余光却一直朝我瞟。

“没关系的,艳艳,我们就在这里试吧。别紧张,我相信你不管穿什么婚纱都是最美的。”

傅甜冷冷剜了我一眼,不情不愿地走到了婚纱挑选区。

最近的状态越来越差了,吃饭没胃口,还经常咳血。

坐在休息室,江甚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,看得人浑身刺。

**脆到厕所洗把脸透透气。

“唉,这套西服,都是按照那人的尺寸订的,现在没用了只能销毁了。”

“要我说,傅**对那个叫什么齐宴的真挺好的,一件西服反反复复修改了好多次,还说要给他一个惊喜。结果到头来,这两个人……”

两个人的谈话声渐行渐远,我的咳嗽声也越来越剧烈。

“喂,咳这么厉害,不知道还以为你快死了呢。”

江甚突然出现,吓得我双手一抖,那张染了血的纸,就这么掉到了地上。

“我不会真说准了吧,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对傅甜那么绝情的……怎么不说话了,深情男。”

江甚叽叽喳喳的话吵得人头疼。

“我就是个俗人,别把我想得那么伟大,不告诉她,是因为我真的放下了,不想再给彼此添麻烦了。”

开门的一刹那,看到了个恍惚的背影。

我不知道傅甜听到了多少,但那似乎都不重要了。

13

像是在故意赌气,傅甜和江甚的婚礼安排在了我们前一天。

女人固执地向我发来了请帖,纠结之下我还是去了现场。

穿上婚纱的傅甜真的很美,跟曾经想象中一样。

可是我却连半分欣赏的力气也没有了,呆呆地靠在座椅上抽气。

其实我从来没想过这场闹剧,还需要我的参演。

所以当傅甜拿着手捧花站在我面前的时候,我整个人都是懵的。

“齐宴,对不起,之前是我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意,做了太多错事。

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,只是希望你能在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,再给我们一个机会。”

被晾在原地的江甚气得直跺脚,全场宾客也八卦的交头接耳起来,可是这一切傅甜都不在乎,她在等,等到那个能逼我就范的临界点。

“要是我说,我不愿意呢。”

这种被人架在火上烤的滋味,真的会要了人半条命。

“傅甜,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?以前我喜欢你爱你,所以你的一切我都可以包容。

我其实一直都不是个善于交际的人,为了你我努力让自己变得讨人喜欢,可是现在这些你所谓的惊喜只会让我尴尬难堪。所以就算我求你,放过我好吗?”

在一起三年,我太懂得如何击溃女人的心理防线了。

可是我明白傅甜就是这样一个人,记吃不记打,只有越痛才会让她认清现实。

转身下台的几步,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紧接着我后背的衣裳被划破了。

“齐宴,我恨你……我要你去死。”

发了疯的女人很可怕,我被她连刺了几刀,倒在血泊里。

为了护住自己的女儿,我的住院费傅氏包了,还给了我一笔丰厚的赔偿款。

在人生的最后一个月里,我难得享受到了曾经梦寐以求的安宁。

“唉,你们知道吗?就是那个傅家的大**,前段时间不是被送进精神病院了吗,昨晚自杀了……”

那天我在窗边坐到了很晚,静静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。

弥留之际,我突然开始认真思考,要是我和傅甜从来没遇见过就好了。

傅甜,那么下一次,别再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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