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锐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满和陆庭安，脚步未停朝女人走去：“怎么了？”
女人扯扯嘴角：“这位**碰掉了我的衣服，和我起了几句争执，恰好被陆少看见。”
夏馨怡，昨天晚上应该就是她打的电话。
程锐转头盯着姜满，眼眸凌厉冰冷：“道歉！”
姜满一哽，知道他气她和陆庭安在一块，可她也委屈，又不是她叫来的。
她明白他是想羞辱她，但还是被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架势难堪到了。
姜满以前是个倔犟爱面子的，我没做的事，谁也别想让我低头。可现在是人在屋檐下，不得不低头。
她垂眸，生怕别人看到眼里的泪。
为了陈茵，不就是道个歉嘛，她能忍！
陆庭安气笑了，挑衅道：“原来程少不仅不会做人，连黑白对错都不知道。大清早亡了，你当她是你家奴仆啊，你说道歉就道歉！”
程锐玩味地睨着姜满：“陆少可以问问，这歉她道，还是不道！”
姜满抬头看了程锐一眼，他的眼里墨色深深，寒冰一片。
表面上是给夏馨怡道歉，实际上是不能撅程锐面子。她现在要敢站陆庭安和他作对，他就敢继续打她妈。
这个歉必须得道。她没错在和夏馨怡起争执，她错在不像夏馨怡一样有人撑腰。
心酸地一瞬间眼圈通红，她喉间酸疼，半晌才找回声音：“我道！”
她努力忽视陆庭安不可置信的目光，紧紧攥着拳，人家帮她找面子，她却先低头了。
夏馨怡勾起嘴角，轻飘飘拍拍裙摆坐在销售搬来的椅子上。
姜满用力闭了下眼，再睁眼时已经接受现实，卑微地半弯腰，「对不起，夏**，是我有眼无珠，弄脏您的衣服，我向您道歉！」
夏馨怡慢条斯理地喝着茶，好像没听见姜满的道歉。
姜满维持这个姿势足足三分钟，腰背紧绷到颤抖，仿佛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，夏馨怡才佯装惊讶，夸张到：「看我这眼神不好，没看见这位**，你也是，怎么不大声点？」
她捂着嘴，眼波流转一片笑意：「要不……你再说一遍？」
没人说话，销售大气都不敢喘。
陆庭安不耐烦地啧一声：「怎么没完了？别蹬鼻子上脸！」
夏馨怡目中闪过一丝忌惮，强笑道：「我和这位**的恩怨好像和陆少没什么关系，还是她是陆少什么人？」
陆庭安一噎，姜满抬头，也不看陆庭安：「和这位先生无关，您可以走了。」
说完更深地弯腰，近乎九十度鞠躬，提高声音：「对不起夏**，弄脏你的衣服，我道歉！」
陆庭安气笑了，连说三个好，转身大步离开。
弯腰的姿势让眼眶的泪水顺着上睫一滴滴砸在鞋上，偶尔湿润的睫毛扎进眼里泛起刺痛。
她这一刻竟然有点感谢夏馨怡难为她，至少可以借这个机会偷偷掉两滴眼泪。
她把唯一可能替她说话的人气走了。
可陆庭安越帮她，程锐越会为难她，他救的了她一次救不了一辈子。
蝴蝶结眼神一转，随手把选好的衣服都扔在地上，厚厚的粉底掩盖不了恶毒的笑意：「馨怡是不计较，可是我没、素、质，这些衣服都掉地上沾了灰，你捡起来弄干净，这事就算了！」
品牌店的瓷砖擦得锃光瓦亮，哪来的灰，她不过就是想羞辱姜满罢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