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第5章

翌日清晨。

倾如月坐着马车,让李二带她去看宁秀云所住之地。

她掀开窗户帘布,看着人街上人来人往。

上一世卧床半年不曾出过府邸,仿佛是隔了几个春秋那般久。

“**,你看那是不是大皇子?”青竹指着茶楼上方说道。

倾如月抬头看去,就看见窗户前屹立着夜昀景的身影。

一身月牙色长衫,身姿灼灼,眉眼如画,长睫如扇,鼻梁精致挺拔,略微苍白的面庞衬得俊柔不少。

这才发现,夜昀景才称得上是陌上人如玉,公子世无双。

倾如月不禁心里感叹:上一世眼睛真瞎,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要,去倒贴一个伪君子。

现在她觉得自己配不上夜昀景,这一世不能让他重蹈覆辙。

李二出声道:“听说这段时间大皇子吃斋念佛,有人还猜测他是想出家。”

她闻言,收回思绪出声道:“李二,停车。”

好端端的,怎能出家?

上一世可没听说此事,也或许是她不知道。

马车挺稳后,她跳下马车,吩咐李二与春兰就在下面等着。

不等两人问为何,她就已经朝着茶楼走进去。

到了二楼后,直接推开了夜昀景的包间。

窗户前的夜昀景回过头,与她四目相对。

“晋安世子妃。”他微微诧异,很快恢复正色道:“你是走错房间了?”

近看更加俊美绝滟,玉冠上左右垂下珍珠流苏,只是跟以前比起来,要简单随意些。

在倾如月的印象里,夜昀景十分注重打扮,每次都把自己收拾得很精致,也特别爱干净。

倾如月回过神,关上房门摇头道:“没有走错,我就是来找您的。”

屋内还有他的侍从剑心与剑云在。

见她似乎有什么重要之事,两人便识趣的退出房间,很快屋内就剩下两人。

倾如月走到夜昀景的身前,仰头问道:“听说你要出家?”

出家!?

夜昀景一脸诧异,俯眸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,故意逗她道:

“你的消息挺灵通的,我的确有这个意思......”

说着轻咳了几声,叹息道:“你看我这身子,或许只有吃斋念佛才能长命百岁。”

淡粉色的薄唇微微上扬,似乎在自嘲。

倾如月想起上一世他临死前还在想着她,鼻子微微一酸,眼眶中泪光闪闪。

“你不出家也能长命百岁,若是出了家,不仅不能近女色,还不能吃肉。

您本来身子就不好,若是不吃肉,身体就会更不好,所以不能出家。”

夜昀景看着她泪盈盈的模样,神色微动。

袖中的手指蠢蠢欲动,最终还是紧紧握住。

“你怎么哭鼻子了?”他嘴角扬起笑意,“出家能静心,没有糟心事,不吃肉也能长命百岁。”

倾如月急忙擦了擦眼泪,胡诌解释,“我......我是想到父亲用心培养出来的人要出家,感觉很......很痛心。”

在夜昀景才八岁开始,就时常在她父亲倾忠国身边学习,也算是她父亲的徒弟。

她还记得,每次夜昀景到镇国将军府时,都会给她带宫里的糕点吃食。

夜昀景面露了愧疚之色,“是我对不起师父,以后只能在佛祖面前多为他祈福,以表歉意。”

倾如月闻言,心里不免有些生气,这人怎能这么固执?

她踮起脚尖,迅速在朝他薄唇轻啄了一口。

唇瓣相碰那一刻,夜昀景瞳孔一缩,整个人都呆愣住。

倾如月脸颊滚烫:好软......好香......

咳咳......

她故作镇定的轻咳两声,“你近了女色,佛家不收了。”

说完就提着裙摆落荒而逃。

夜昀景怔愣的看着房门,伸手摸了摸唇瓣,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她的余温。

突然房门又被推开,倾如月返回凑近耳边,“忘记告诉你,姜子宴不可用,安王府不可信。”

说完又迅速跑出房间。

门外的剑心与剑云都一脸惊讶的看着她跑掉。

夜昀景吩咐道:“剑云,送她下楼。”

剑云听后立马跟上倾如月。

剑心回到包间后,开口道:“主子,刚刚什么意思,您真想出家?”

夜昀景收回思绪,嘴角轻扬着沉声道:“她轻薄了我,与佛无缘。”

轻薄?!

剑心一脸的不可置信。

不等开口,夜昀景就恢复正色道:“一会儿你去一趟镇国将军府,告诉将军,举荐姜子宴入翰林院之事就此作罢。”

剑心神色凝重道:“她以前对姜子宴那么痴情,现在却说姜子宴不可用,安王府不可信,难不成发现了什么秘密?”

这一点,夜昀景也奇怪。

一直以来倾如月对姜子宴有多情深,他都看在眼里。

“照做就好。”夜昀景收回思绪,“具体原因,后续调查便知。”

......

倾如月红着脸颊回到马上车。

脑子里回想这他怔愣惊讶的模样,舌尖忍不住舔了舔朱唇。

这是她活了两世,第一次与男子亲吻,这感觉还真不错......

“**,你在想什么?”青竹疑惑的凑近看她,“笑得贼嘻嘻的,脸还如此红。”

倾如月回过神,一本正经道:“你才贼嘻嘻的,我只是想到一些高兴之事。”

说完便嘴角噙笑的闭上眸子。

“哦......”青竹半信半疑,见她闭眸小瞌,也没有再多问。

不知不觉,倾如月就进入了梦乡。

可她做的并非是美梦,而是噩梦。

梦中......

天空乌云密布,邢台上跪着一排穿着囚服之人。

倾如月震惊发现,那些犯人不是别人,正是她的爹娘,哥嫂,还有夜昀景等人......

每个人十分狼狈,原本俊美绝滟的夜昀景,下颚有了胡渣,脸颊上还有狰狞的疤痕,身形消瘦虚弱。

“不......不要......”她惊慌失措的跑上去,“爹娘......”

不管怎么喊,他们都仿佛听不见。

这时,穿着官服的姜子宴走到邢台上,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。

“岳父岳母大人,别怪贤婿手下不留情,我也是秉公办事,若你们不做通敌卖国之事,也不会走到如此地步。”

倾忠国闭上眸子,冷声道:“小人!要杀要剐悉听尊便,你同样不得好死!”

姜子宴挑了挑眉,“不着急,离午时三刻还差一点儿。”

倾如月走到他面前,对着拳打脚踢,“冷血畜牲......!”

可每一拳头,每一脚,都仿佛打在空气上。

这时,夜昀景嗓音沙哑道:“姜子宴,看在如月对你痴心一片,为安王府操劳的份上,别伤害她。”

姜子宴闻言,哈哈大笑起来,“她不久后会下去陪你们,你还不知你为何病一直治不好吧?因为你的饮食都被剑云做了手脚......”

画面一转,侩子手手起刀落。

一个个头颅滚落在地,鲜血四溅。

“不......!”倾如月泪流满面,心痛得无法呼吸,“姜子宴......你这个畜牲......”

“**......**!”青竹推了推她,“快醒醒。”

倾如月缓缓睁开眸子,发现刚刚只是一场梦。

她擦了擦眼泪,“是......是到了吗?”

说着掀开帘布,发现马车已经停下。

在前院不远处有一座宅子,上面牌匾写着“姜宅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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