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闻声,众人惊滞。
抬头循声,见说话的人此时倚在门口,正是与肖蜜一同乘车而来的沈炼。
“混蛋,闭上你的臭嘴,这什么场合?你也敢乱开腔?”凌雪薇率先认出,厉声冲他呵斥。
继而,又小声在肖蜜的声旁问道:“蜜姐,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?”
在她眼中,沈炼就是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土鳖,跟她的真帐还没清呢,还敢拿着个假账,跟肖蜜纠缠不清。
这类人,无非就是不知道哪儿听来肖家秘宝的事儿,想要敲竹杠。
简直穷疯了。
“事态紧急,他耍无赖,暂时没顾上。”肖蜜强忍着抽噎的声音,低声回应道。
同时,肖家众人的目光早已经将沈炼打量个遍。
一个土到极致的乡巴佬,光是看他脚上那双鞋,都及其嫌弃。
这可是江城最大最好的医院,肖不吝住的还是VIP专区的特制病房,这种等级的地方,弄脏了,把他卖了都不够赔的。
同时,仇如海面色阴沉,目光凌冽的扫过沈炼,不屑教训道:“哪里来的黄口小儿?竟敢如此大放厥词,指点老夫救人?”
“乡巴佬,我看你是要饭要迷路了吧,这是医院,不是慈善机构,麻溜儿的转头,滚出去,别让我再说第二遍。”郭沙环抱起双手,冷冷看着沈炼好一顿嘲讽。
“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?”郭沙语气不屑:“毛还没长齐呢,知道什么叫针灸吗?你那深山老林见过针灸吗?大话张口就来,你也不怕闪了舌头。”
怪不得郭沙动这么大气,仇如海仇神医的名号,在整个江城那是响当当的。
忽然冒出个小子,自己还没活明白呢,就敢胡乱开口,有辱神医,任谁听了都不会买账。
“不知道。”沈炼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,淡然摇头道。
他需要知道吗?
以他打小跟老头在天地观修学至今的本事,真有能耐,还是徒有虚名,他一看便知。
眼前这仇如海,虽说确实医术了得,可在他面前,显然还有些不够。
“你闭嘴!”当即,肖蜜擦干了眼泪,红着眼睛冲沈炼怒喝道:“我不管你是谁,你最好马上滚。”
心系濒临死亡的爷爷,她也没了好气。
“要是耽误了仇神医施针,害了我爷爷,我跟你没完。”
一听这话,肖逆马上道:“蜜蜜,怎么回事?你认识他?”
“不认识,一个无赖而已。”肖蜜冷声回应。
既如此,本就压着怒火愤愤然的肖家众人,接连着开口,个个围攻沈炼。
“无赖还这么猖狂?滚!听不懂人话咋的?”
“哪儿冒出来这么个不识趣,不长眼的东西,再敢耽误事儿,直接把你送局子里去。”
“果然穷山恶水出刁民,看看你周身哪里像个人样儿?就凭你不识好歹这点,打发叫花子的钱也没有你的份,滚出去。”
......
哎呀!
看来这狗咬吕洞宾的人,还不止凌雪薇一个啊。
不过,他们说滚就滚?
沈炼充耳不闻,就那么倚靠在门边,也不回应搭理。
“仇神医,还请你快些动手吧。”此时,肖蜜央求催促开口道。
仇如海冷眼扫过沈炼,沉声道:“小子,最好懂事点儿。”
“要影响了我救人,肖家找你偿命,这命,只怕不是一命抵一命那么简单,你担待不起。”
当然这意思就是,沈炼乡巴佬,贱命一条,配跟肖不吝相比?
擦,当谁吓大的呢。
不过既然人家不领情,那就让他们尝尝苦头。
沈炼依旧没有回话,只是冲仇如海摆了摆手,示意他该怎么就怎么样。
就这,肖家的人还不放心,肖蜜和凌雪薇走了过来,挡在他的身前站立。
就怕关键时刻,沈炼再闹出什么幺蛾子,真要了肖不吝的老命。
郭沙伺候在旁,从医药箱里取出银针包裹打开,仇如海确实有名医风范,取针动手,先后在肖不吝的头上,胸腔上下了几针。
关键时刻,整个病房中再度回归沉静,鸦雀无声。
所有人甚至屏住呼吸,担心影响到神医的操作。
落针完毕,片刻后,病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肖家人大喜,仇如海洋洋得意的点头,老练道:“果然正如我所想,肖家主,老爷子已经没事儿了。”
“是吗?太好了!”
“爷爷!”
“爸,感觉如何了?哎呀,这次可真多亏了仇神医妙手回春呐,我肖家必定会重重答谢。”
周遭众人大喜,先后靠前,肖蜜再度跑上去,又一次抓着肖不吝的手,激动的再次热泪盈眶。
“蜜蜜,你,你们都来了。”肖不吝缓缓开口,有气无力。
“瞧见了没有,傻子,啥也不是。”此刻,郭沙回头,冲着沈炼炫耀嘲讽起来。
切!
沈炼更为不屑,浅笑道:“别急,这还没完呢。”
下一刻,几乎沈炼的话音才刚落,没几个呼吸,肖不吝忽然长着脖子急喘起来,咳嗽个不停,一个仰头起身,狠狠吐出了好大一口血。
将病床上白皙的被褥染的面目全非,十分刺目,当即吓坏了周遭众人。
“呃,呼呼~咳咳咳......”
噗!
“爸,爸!”
“爷爷,爷爷,你这是怎么了?”
“仇神医,你快给看看,怎么还吐血了,这怎么回事儿啊!”
肖家人一齐涌上前,嘴里死命的叫嚷,李香兰,肖蜜等女眷又一次哭的泣不成声。
就连凌雪薇这个外人站在一旁,也看的揪心不已。
肖逆马上转身拉着仇如海的手央求,纵使人已到中年,却也见不得父亲如此受罪,跟着红了眼眶。
他依旧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仇如海的身上,“仇神医,快,求求你了,先前不是还好好的吗?你可不能就这么看着我们家的老爷子不管呐......”
见这阵势,仇如海和郭沙师徒也被吓坏了。
目光错愕的看着病床上已经昏死的肖不吝,郭沙颤声道:“师父,这,这,怎么会这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