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，寂静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焦灼感。
“御史大夫林毅之女林清瑶，年十六；大理寺卿沈兴之女沈沁，年十六；崇州知府王咏之妹王西羽，年十七……”
洛云初许久没有听见自己的名字，太阳晒得她有些头昏眼花。
这些官家贵女挤破脑袋想留在宫中，她倒是不知道宫里有什么好的，规矩颇多，束缚的很。
没过多久，刚进去的秀女就出来了，有些哭哭啼啼，不愿停留半分惹了笑话，有些万分得意，生怕别人看不出她被选上了，场面甚是精彩。
“骁骑将军姜玄之女姜如烟，年十七；镇国公洛衡之女洛云初，年十六；齐州县令闻谦之女闻如意，年十六；顺天府府尹温碌之女温若妍，年十七；光禄大夫姚岭之妹……”
洛云初排在队伍最后，面见皇上，她多少还是紧张的。
“臣女拜见皇上，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，拜见太后娘娘，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
“免礼。”深沉之音从大殿内传来，似是有些不悦。洛云初心里一颤，虽还不知皇上面容，但是听这声音，八成也是阴晴不定的，正所谓伴君如伴虎，果不其然啊！
“哪位是将军之女。”太后声音倒是温婉平和，让人稍许放松。
“臣女姜如烟见过太后。”
姜如烟上前一步，她皮肤白皙，盈盈一笑勾人心弦，举手投足不失大家风范，确实是个十足的美人。
“好好好，是个极好的，皇上，其余几位你瞧着看吧。”
太后对姜如烟甚是满意，当今皇后向来身子孱弱，宫中妃嫔也甚是稀少，并且还不得皇上欢心，现下除了皇后和几个得了些恩宠的妃嫔，皇上几乎很少去后宫，这样下去可对子嗣无益，眼瞧着姜如烟容貌可人，像是个会讨人欢心的，她若能得宠是件好事，正好分一分那位的宠爱，免得恃宠而骄，忘了自己的身份。
皇上看了看被太后夸奖的姜如烟，容貌自是好的，与其他女子相比多了份媚气，
“这衣裳颜色很配你。”皇上为了太后开心，敷衍着夸了句，他本来就不愿意过来。
姜如烟极力掩盖着内心的得意，用着极其柔软的语气回答道：“臣女多谢皇上夸奖。”
洛云初听了她这声音，鸡皮疙瘩掉了一地，若不是在皇上和太后面前，她定要给姜如烟一个大大的白眼。
“旁边这边青色衣衫的是哪位爱卿家的？”
今日选秀，每一个姑娘都打扮的十分艳丽，洛云初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青色衣衫，那不就是我吗！洛云初刚刚还在心里鄙视姜如烟，没想到转头就轮到自己了。
洛云初上前一步，欠身行礼。
“洛国公长女洛云初见过皇上、太后。”
“抬起头来。”
洛云初抬头，对上了那双眼睛，双眸深沉如海，像是要将她看透，洛云初陡然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心慌。
龙座上的男人一双凤目，曜石般幽深，微微眯着，流光中满是薄薄的慵懒疏离，鼻高挺而秀，唇薄如刀削。
这便是当今的圣上，萧彦廷。
“怎么穿的如此素净？”
“回皇上，素色较为柔和，容易让人静心。”洛云初回答。
洛云初虽不曾注重打扮，但也清新脱俗，她姣美的面容如美玉般，悠然莹润说话间，美眸滟滟，弯似皎月，浑身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。看着洛云初，萧彦廷片刻间竟有些失神。
“皇帝可还满意？”太后见皇上没有回应便提醒着。相比其他几个，这个洛云初也是别具一格，在众多秀女中明明身份颇高，打扮的却很雅致，看多了艳丽之色，青色反而让人深感舒心。
“洛姑娘清丽可人，举止娴雅，留牌子，橘黄色衣裳以及绛紫色衣裳的亦可留，其余的……撂牌子。”皇帝略加思索后缓声道，随即挥了挥手，示意魏忠安排其他秀女觐见。
一行人退离大殿。
知夏在殿外担忧得来回踱步，看到洛云初出来立马迎了上去。
“小姐！可还顺利？”
洛云初看着知夏焦急的满头大汗，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。
“我入选了。”
“太好了，我们姑娘如此貌美，我就知道肯定能选上！”知夏开心得蹦了起来，她真心为洛云初感到高兴。
“若不是皇上不好驳了洛国公的面子，凭你这等粗俗姿态，也能入的了皇上的眼？”姜如烟听到知夏的话后轻蔑一笑，要这洛云初不是国公之女，皇上怎么可能对她另眼看待。
“姜姐姐可不要为了这种人动气。”洛云初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，沈沁就立刻贴了上来。“姐姐花容月貌，日后自然最得皇上喜欢。”
“哼，明明本姑娘最得太后欢心，偏偏因她穿了个素色便引得皇上多加关注，真是个心机深重的狐媚子！”姜如烟一想到刚刚在殿上皇上对洛云初的关注就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姑娘这话可就过分了吧，我们小姐和你素不相识，你怎么能说这么恶毒的话！”
知夏听了姜如烟这话可忍不下去了，她家姑娘在府里受委屈也就罢了，怎么到了外面别人也敢随便欺负她。看着姜如烟脸色阴沉，洛云初怕她一气之下打了知夏，立马将知夏拉在身后。
“姜姑娘身世样貌俱佳，怎么只因为皇上对我询问了几句便失去信心了？”洛云初看着姜如烟气急败坏的样子便觉得可笑。
“沈姑娘也是，连你都能入选，我自然也能入的了皇上的眼。”洛云初特地咬牙加重了‘连你’这两个字。
“你！你别太过分了！这才刚刚入选，以后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！”
沈沁怎会听不出这话里话外的意思，不就是说她哪里都不如她洛云初吗，要不是她父亲官职不高，以她的脾性早就一巴掌扇上去了，如今却只能忍气吞声。
洛云初看着沈沁气的面目狰狞，不想再多说什么，丢下了个白眼便带着知夏走开了，毕竟现在还在宫里，人多眼杂的，刚刚的争吵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了，还要不要节外生枝的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