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第2章

林依依叹息。

可怜那如花似玉的小姑娘,永远留在了小河中。而自己,还得替她留在躯壳里应付接下来的麻烦。

林氏一族从上到下都是一丘之貉,巴不得她留在殷家,好摆脱她这个“天煞孤星”呢!

她真的回了娘家,怕不是前脚刚回,后脚就被人扫地出门了。

至于留下......

原身打小就被娇宠着在蜜罐子里长大,哪里见过如殷五郎这样的混子?

强嫁进殷家那日,一进洞房,原身看到长得五大三粗、还一脸络腮胡的殷五郎,就被他那道丑陋的疤吓得惊叫一声,当场晕了过去。

好好地花烛夜自然也告吹了。

想到那恶霸殷五郎的赫赫威名,林依依内心也一阵打鼓。

张巧嘴劝了又劝。

她其实根本不想来殷家。好不容易才送走“天煞孤星”,她正忙着清点小叔子林天庚留下的财产,数钱数得高兴呢。没想到,殷五郎突然派人来喊她。

有殷五郎恶霸之名镇着,她能说不来么?

见林依依油盐不进,只泱泱地趴在那一个劲儿的呕,她实在受不得那股埋汰样,起身离开了。

临走时,还忍不住骂了一嗓子。

“你可千万别做那让人戳脊梁骨的蠢事来!平白污了自己的名声,惹得殷五郎不快。到时候,谁也救不了你!”

蠢成这幅模样,爹娘留下的偌大家财守不住不说,还动不动就寻死觅活,更不听懂人劝。

活该被她算计!

房外。

郎中哆嗦着将列好的方子递给殷五郎,嘴里还念叨着:“脉象浮沉迟数,潮汗发热,心烦喜呕,身子骨虚弱成这般,是娘胎里带来的弱症......又忧思过度,落水伤了身子,寒邪入骨。将来怕是、怕是......”

“说人话!”

殷五郎一脸不耐,食指和中指重重叩着桌面。若有熟识的人在此,便能轻易明白,这是他极度没了耐心的表现。

“怕是,怕是......有碍子嗣!”

郎中本不愿意说,可殷五郎的气势太足也太吓人,老郎中嘴一秃瓢,便直接说出来了。

果然,殷五郎的脸当即就黑了。

“有碍子嗣?嗯,老子叫你说这个了?!”

他“嘭”地一拍桌,起身,唾沫悉数飞喷到对方脸上:“你究竟是不是庸医,老子是问你有没有法子治好她!没看她难受得很吗?”

被骂是庸医,是个老郎中都受不了。

郎中气得吹胡子瞪眼,可在殷五郎那浑身煞气的恶霸面前,硬憋得满脸酱紫色:“能自然能,就是耗费颇多。反正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,鲍参翅肚什么的养着总没错儿!”

多吃点好的,让这个恶霸多破点财。

张巧嘴一出屋子,就恰好听见了这一句,不由捏了一把汗。果然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,得是什么样的富贵人家,才能鲍参翅肚的养着?

怕不是家中有金山银山......

厨房屋檐下,躲着两个年岁不大的孩童,四双眼珠子凑着墙壁破洞处偷窥,把这番话听了个正着。

自从那个女人进门,爹就仿佛着了魔,不但什么都由着那个女人不说,对方寻死觅活还帮她请郎中花银子,真是气死人了!

“除了这个,就没有别的法子?”

殷五郎对老郎中的话很是不满,浑身的戾气几乎凝结成实质。

“有!去寻那御医名士之流,他们或许有法子根治。老夫没本事,治不了此等病症,只能将养着,不发病就是好事。”

老郎中开好方子,这才起身将墨迹吹干:“这方子可不便宜,先抓五副吃着看看药效。等药吃完,老夫再酌情增减药方。哦,对了!她原本用着的方子老夫也看过了,可以先吃着,千万别断了药。”

若非是医者父母心,他连这作价七钱银子一副的方子都不想开。谁让这恶霸行事做派太气人!

“我知晓了。”

殷五郎被针对了也一无所觉,接过药方当真便往外掏银子。

一副药作价七钱银子?

那五副药的钱,能买多少粮食了?这哪里是在吃药,这分明就是抢劫!

见殷五郎眼也不眨掏银子,张巧嘴心疼又嫉妒。

暗恨自己的心不够狠,没趁着对方提亲,将殷家的家底都掏干净了。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。

尤其是听到“有碍子嗣”时,她几次试图打断老郎中说话。要是他嫌弃林依依不能生养,惹恼了对方,把人休了,进了自己腰包的那些银子,不都得打了水漂?

郎中一走,她赶忙打圆场。

“五郎你别急,别听老郎中瞎胡说!三丫头年纪还小,这病也没啥大不了的,等好好养一养,保准明年就能给你添一个大胖小子!~”

许是哪句话刺中了殷五郎,他转头看来。

眉一挑,“我的家事,用你来指手画脚?!”

一句话让张巧嘴慌了神,忙解释:“五郎你误会了。我的意思是说,你为这桩婚事耗费了不少银子,那林依依也不是个东西......”

“闭嘴!老子的女人,有你说闲话的份儿?”

殷五郎再没了耐性,当即用力一拂,呛声,“想讨打?!”

“不不不,我不是这意思,不是这意思......”

张巧嘴被拂得险些摔了出去,吓得一脸惨白,慌忙作势自己打自己的嘴巴,又强行赔笑道:“五郎可千万别多心,大伯母也是关心依依,这才说错了话。还望五郎大人大量,别和大伯母妇道人家一般见识。”

“哼!管好自己的嘴,再瞎哔哔扰人耳,可别怪我不留情面。”

殷五郎似乎满意了她的态度,这才追问:“她怎么样了?”这个她指谁不言而喻。

张巧嘴定了定神,这才吱唔着开口:“倒是没再说要死要活了,就是......”

“就是什么?”

“就是瞧着娇弱得很,怕是还寻思着怎么逃离呢。”张巧嘴眼神有些飘,旁人不知,她自然知道,里面那位心头是有个野男人的。

现在嘛......

她下意识瞥了眼殷五郎锁骨上那道狰狞的疤,压下了嘴角的讥讽。

那死丫头怕是还没死心呢,要是真和那个野男人勾搭上了,不定还会发生点什么。

到那时,可有好戏看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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