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晨曦知道酒席上发生的事,何莫氏管家十几年,下人们从她手上拿月钱,府里有个风吹草动她第一个知道。
她觉得何文彦也挺奇怪,让她讨婆婆欢心,说家和万事兴。他自己当场拒绝,不家和往事兴了?
他直接反对蒋舅老爷,不是那种一味的愚孝和啥都听娘的妈宝男。
她非常讨厌老夫人这种人,用自己儿孙来贴娘家,古代版扶弟魔。
幸好何文彦拒绝了,她做为一个穿越女,绝不接受近亲结婚的事发生在原身子女身上。
虽然她想躺平,但像这种大事她不可能睁只眼闭只眼任由何家胡闹。
宴会请的醉仙楼的厨师,可是菜就不如以前原身管家时都是硬菜,原身的陪房廖妈妈抿嘴笑,“夫人,蒋家大儿媳阴阳怪气,说以前大夫人管家可没说用这些菜来招待客人。三太太一个大红脸,还是三爷解围说都是他下的菜单,想着舅爷年纪大了,吃清淡点好。”
莫晨曦也笑,何家就三爷是个妙人,脑子灵活,只可惜没中举,不然他的前程比何文彦要好。
智商高情商高会说话才能混官场。
这次的宴会蒋老夫人强装笑容,蒋老舅爷拉着脸,何文彦又走了,何文梁为了太夫人高兴只能陪着喝酒,听说喝到后半夜,厨房和下人们也都陪到后半夜,累个臭死,个个怨声载道。
范氏被蒋老夫人训斥一顿,说她不如莫氏能干,又抠抠搜搜上不了台面,给何家丢人,气得范氏流着眼泪出来,回去大哭一场。
莫晨曦在自己房里养病,紧闭门户,一点儿没参与,只是听廖妈妈说各种消息。
蒋家提到亲事,她在想原身和她的四个儿女。
原身娘家莫家,也算读书人家,莫氏父亲莫元季曾是正七品,任职上林苑监,管理皇宫的菜圃,致仕后回祖宅居住,离京城一百多里地一个叫莫家庄的乡下居住。
何文彦一个从五品娶的是正七品家的女儿,现在看着是低娶了,但当初何家在京城根本排不上号,想娶高门也没哪个门第强点的要嫁进来。
何家为了装门面买城外庄子,四处求人,有人拜托到莫元季。
莫元季一看何文彦,读书还好,中了秀才有望中举,再打听下何家,托人递话,说了这门亲事。
后来何文彦中了进士,又是莫元季用他的人脉让何文彦留在京中,在吏部做个司务,说起来何文彦能做到员外郎,一是他确实工作努力,二是莫元季的人脉也给他助力。
所以现在看着好像莫家比不上何家,蒋家一副狗眼看人低,才会说那种话。
莫晨曦的长子何汕洛,十七岁,还在苦读,住在东林书院,她清醒时没见过,说是回来过一次,被何文彦打发回书院了。
蒋家提的是长女何静宜,十四岁,去外祖家住一段时间,还不知母亲生病之事。
还有次子何汕昆十二岁、次女何音华九岁,因为她生病住在老夫人院里,老夫人不让他们过来,说是怕过了病气。
莫晨曦穿来休养这一个月,府里人都知道个大概,见的很少,莫家人没见过。
莫氏病的凶险那一晚,何家派人去了莫家在京城的宅子,没人在家,后来莫晨曦醒过来,她说先不告诉娘家人。
是她心绪太乱,不想见这么多人。
躺平也得慢慢来,躺平不是老年痴呆,也得分得清府里人和娘家人。
或许她可以跟一儿一女先逐步熟悉下,身体好差不多时把孩子接回身边。
晚上何文彦派人捎个口信,说衙门里有事他不回来了。
第二天中午,三弟何文梁夫妻过来了。
何文梁坐下后说道:“大嫂,昨儿舅家来人,提出想娶大侄女。”
莫晨曦装着不知,露出诧异神色。
何文梁笑了,“大哥没同意,当场就拒绝了,母亲不高兴。”
“大哥说孩子们的亲事,要和大嫂娘家商议。”
他也觉得大哥实在是呆,为何要说出大嫂娘家,直接说他已经有人选,五品官人家,舅舅有什么话好说?蒋家还不如莫家呢。
莫晨曦忍无可忍,说道:“你大哥……实在是不会说话。”
她的强迫症犯了,她不说出来她会憋死。
她更想说:他是不是傻?他是怎么考上进士的?他是怎么混到从五品官的?
明明知道她娘家侄子最大的才十一岁,还说不如嫁回莫家的话。这不是让蒋老夫人把仇恨矛头对准莫家吗?
他这样的情商没被人背后捅刀子真是奇迹。
莫晨曦紧紧抿着嘴,牙齿咬舌头。
这是她在现代阻止自己喷人的动作。
何文梁听了大嫂的话,呵呵、呵呵两声。
他也很无语,为了圆场他哄着舅舅表哥一顿猛喝酒,大哥却说了一句吃好喝好,走了。
大哥昨晚没回家,母亲没逮着大哥,今天逮着他一顿哭诉,说大哥不给她面子,让她在娘家人面前难堪,说非得把大孙女嫁到蒋家。
何文梁也忍无可忍,问母亲为什么当年不把二姐嫁到舅家?舅家也提了这个要求。
母亲不说话了。
二姐是母亲亲生,母亲心疼二姐,不想让二姐嫁到蒋家受苦,轮到孙女,她不心疼舍得了?
他明白母亲的“苦心”,把孙女嫁到蒋家,莫家为了外孙女只能再补贴蒋家。
这话何文梁不敢给大嫂说,怕大嫂生气再晕过去。
何文梁来说是给大嫂通个气,让大嫂知道这事,免得母亲不死心再找大嫂来说。
他又怕范氏说不清楚,只能亲自来一趟。
何文梁安慰大嫂几句,说大哥不同意,母亲不会乱来。
莫晨曦在小叔子夫妻走后,在屋里慢慢走。
何文彦和现代的父亲真像呀,他自己可以顶撞奶奶,却不允许母亲反驳奶奶一句,解释都是顶嘴,都是不孝敬老人。
莫晨曦一次一次给母亲说,你不该一结婚就什么都顺着父亲,要纠正他,要给他洗脑,要教导他,而不是自己把一切都包揽,父亲最后还觉得你没做什么。
她真想纠正何文彦,真想给他洗脑,一个能考中进士的人,脑子不傻。
又想,关她什么事?她穿来是躺平的,不是当教育家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