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第2章

迷迷糊糊中,凌负雪听到稚童的哭声。

“呜呜呜,大姐姐。”

“哥哥,大姐姐怎么还不醒?”

“惊蛰,大姐姐最疼你了,你再唤唤她。”

“真的吗?呜呜呜,大姐姐,我好怕,你快醒来。”

“呜呜呜,大姐姐,我以后一定乖乖的,再也不顽皮惹你生气了。”

“大姐姐,我前天写了一篇大字,表哥夸我写得好。”

“大姐姐,我昨天吃肘子,半夜拉肚子了。”

唉,这一顿唠叨,真是比夏夜的蚊虫还闹人。

她记得,沈劲节小时候可没这么啰嗦啊。

凌负雪头痛欲裂,用力睁开眼。

“姐姐,你醒了!”有人惊喜地凑上来。

凌负雪眨了眨眼睛。

那人顿时笑了,转头吩咐道:“萱草,去请御医过来。蔓草,去瑞雪堂跟姑母说一声,让她安心。”

“是,公子。”萱草蔓草同声应道,快步出去了。

“大姐姐。”圆脸小童趴在床边,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,咧开缺了两颗牙的小嘴笑了笑。

凌负雪不由茫然:这是谁?

“姐姐醒了就好。”十来岁的少年站在不远处,一脸疲惫却如释重负地道。

“唔。”凌负雪不动声色,心念急转。

显然,此处不是凤栖宫,也不是祁宁殿。

受寒毒所苦多时,此刻她并不觉得冷,只是有些头痛。

这两个孩子叫她姐姐,她却根本不认识他们。

她这是,借体重生了?

“没错。”一道平直的声音突兀地在脑海中响起,“你现在既是凌负雪,又不是凌负雪。”

凌负雪蹙眉:“说清楚。”

“你自己看吧。”话音一落,不属于凌负雪的记忆如丝绢般铺开。

林氏霜降,原太子少师林彧之女,在父母双亡后,带着弟妹客居武定侯府。

武定侯夫妇已逝,长房只有年幼的世子在,府里中馈由林霜降的姑母谢二太太掌着。

今年年初,林霜降出孝,谢三太太为嫡长子谢琨求娶她。

谢琨已是举人,下一科就要考进士,前途大好。

这门亲事,谢二太太乐见其成。

却不想,谢琨心有所属,在府里举办的花会上,将醉酒的同窗杨晖与林霜降引到一处偏僻的院子。

等众人找来,杨晖被拧断脖子,气绝多时了。

众人又惊又疑时,谢琨拿出一叠书信,揭露林霜降与杨晖早有往来,已私定终身。

林霜降这才知道,以往谢琨给她的信笺都是出自杨晖之手。

被愚弄,被算计至此,林霜降如何能忍?为证清白,当即撞了柱。

凌负雪:“......”

“你,”她警惕地问,“是什么?”

“我是——”

瑞雪堂。

虽开着窗,房中仍有浅淡的药味。谢二太太病恹恹地歪在锦榻上,齐妈妈熟练地给她捏着腿。

“妈妈这手艺,我当真是离不得。”谢二太太夸赞道,又厌烦地问,“杨郑氏还在闹吗?”

齐妈妈回道:“杨家来了人,把她架回去了。”

“杨晖卑劣,妄想染指霜降,就那样死了,真是便宜他了。”谢二太太冷哼道,“杨郑氏养出这种儿子,竟有脸来闹,一时叫霜降偿命,一时又叫霜降跟她儿子结阴亲。一家子龌龊东西,我真是开了眼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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