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将军府内。

谢言慕正在演武室练枪。

长枪挥洒,宛若银龙,身躯稳健潇洒,只是越发暴躁的枪法暴露了他极度焦躁的内心。

“将军。”

此时一位侍女走了进来,谢言慕收枪冷道:“什么事?”

侍女惶恐的递上和离书,不安地说道:“将军,奴婢今早去少夫人房里,不见少夫人身影,只见这个……”

谢言慕接过和离书。

看着上面那句“自此相决绝”,拿枪的手攥紧了。

心口莫名堵塞,他抿唇将这股情绪强压下去,将和离书随意一掷。

“走便走了,不用再管。”

另一边,皇宫内。

白夭跪在雕空镂花的龙凤床前。

皇帝林钰负手站与窗前,一言不发。

太后靠着床头,病气恹恹地说:“哀家以为,你此生都不会再回来了。”

白夭只觉心如刀绞,喉头像是哽住了一口气。

“是儿臣不孝。”

太后抬起沉重的眼皮望向她:“既然走了又是为何回来?偌大将军府,竟然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么?”

白夭只觉那眼神像是将她看穿了一般,窘迫在太后面前一览无遗。

她从喉间挤出颤抖声音:“儿臣知错。”

“……哀家记得你以前从不会认错。”

太后看着眼前瘦弱苍白的女儿,不可谓不心疼。

白夭是她唯一的女儿,由她一手带大,十三岁时身患顽疾,被药王谷谷主所救,自此便离宫在谷主身边学医,更在谷主去世后继承了药王谷谷主之位。

可在三年前,竟然因为“驸马不可从军”这一条规定,毅然抛弃所有身份,改名换姓,下嫁至将军府。

太后心疼她的遭遇却也愤恨她的愚蠢。

她低咳了两声,叹道:“你的尊严呢?你的骄傲呢?长平,我不记得我教过你为了男人放弃一切。”

白夭死死咬住唇:“是长平错了。”

太后也红了眼:“长平,哀家已经老了,撑不了多少时日了,哀家只希Ӽɨռɢ望最后的日子里,你与皇帝能常伴哀家左右。”

白夭再忍不住,眼泪漱漱而下。

“既然回来了便不要再想从前的事了。”身着明黄龙袍的林钰扶起白夭,眼眸幽深。

“只是,朕竟不知北境王何时和天策将军有了联系,你可知具体情况?”

白夭眸子一颤:“长平不知,愿为皇兄查证。”

看了白夭几秒,林钰叫来中书舍人:“拟旨,长公主林芷于宫外游学,如今回宫,封于昌都程阳郡,食邑三万户。”

程阳郡地处皇宫与药王谷之间,是昌都最富饶的郡县,马场可驻十万军马,可谓昌都险要之地,从来只受君王管控,如今赐给长公主实在是莫大的荣宠。

中书舍人震惊的退下。

白夭回了长公主府。

推开门,手却顿住了,里面竟然与六年前的公主府一模一样,丝毫不差。

白夭眼眶一热,叹道:“莫荀,你总是待我这般好。”

莫荀从房梁上越下,面如冠玉,凤眸上挑,总是一副冷淡的模样。

正是山谷中的黑衣男子。

他垂着眼眸,跪在白夭身边:“这是属下分内之事。”

白夭却不赞同:“你早已是锦衣卫统领,何必为这些小事分心。”

莫荀沉默了一瞬,道:“莫荀一生只为公主而活。”

他自十年前被被公主所救,这条命便已经是她的了。

“你这又是何苦?”白夭苦笑,“从来没有谁离了谁便不能活。”

莫荀没有说话,似乎并不认同她的看法。

白夭只能叹息一声,进了府。

三天后。

留在药王谷的暗卫送了一封信至长公主府。

白夭看着上面的红印皱了眉头,红印代表事态紧急,病患生命垂危。

她连忙拆开,上面写了一些症状与诊金。

直至看见落款时,目光骤然一顿。

上面赫然写着——谢言慕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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