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暗握紧了拳,许璟之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逆来顺受的许璟之,哪怕面对的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实力超凡之人。
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反抗。
“我连灵根都没有,你要跟我修什么?”
“你有,之前不是现形了吗?”许璟之的抗拒,似乎早在离晏的意料之中,他连回答都显得那么从容。
被提醒,许璟之才回想起当初在城郊的一幕,那只大鸟的虚影是他的灵根所化?据说只有极品灵根才有化形之能,难道……?
“你那是尚未解封的隐灵根,”当着弟子的面,离晏上前一步,许璟之想退,却被捏起下巴,硬生生定在了原地。
看着许璟之眼里的倔强,离晏俯身低语:“本尊能帮你解开。”
这声音犹如心魔诱惑的呢喃,那眼眸仿佛噬人的漩涡,让许璟之的心控制不住地剧烈跳动。
“你难道不想修行,一雪前耻?”
离晏是懂许璟之的,知道他心底此刻最渴望的是什么,一句话就能让许璟之百爪挠心。
许璟之怎么可能不想,他做梦都想!
但眼前人的感觉太危险,这哪里像是在求仙问道,分明就是与魔共舞。
这仙门从上到下看着都不太正常,事出反常必有妖,许璟之只觉得他是别有所图。
浓烈的危机感油然而生,许璟之摇头挣脱了离晏的手,他后退两步,抬眼看着这比他高了半个头的男人。
“此事还需考虑,今日就此别过。仙长之恩,璟之来日再报。”许璟之是不卑不亢的。
尽管他内心万分紧张,手心沁汗,就连转身离开的脚步都有些虚,但他依然是不愿屈服强权的许璟之。
奇怪的是,一群人谁也没有出手阻拦,反而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仓惶逃离。
许璟之顾不上这许多,渐渐加快脚步,头也不回。
从月洞门一步迈出,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,他被吹得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倒退。
“哗啦。”
这是细碎沙石因鞋底摩擦而滑落的声音。
许璟之心中一惊,低头看去,才发现这庭院竟是悬空的,距离地面少说也有百丈。
意识到自己差点从云端坠落,许璟之脚一软,摔在了地上,后背瞬间冷汗涔涔。
难怪没有人阻止他,因为根本无处可逃。
要么留下,要么纵身一跃,获得自由的同时,粉身碎骨。
许璟之好不容易摆脱了杨家的桎梏,自然是两条路都不想选。他想给自己寻第三条路,顺利逃出这悬空的庭院。
翌日,趁着青衫少年前来送药汤,许璟之主动与他攀谈,想要借此寻求离开之法。
他是离晏第八个徒弟,入门五年有余,名为楚阳,人如其名开朗不拘小节。没什么心机城府,甚是单纯,这也是许璟之找上他的原因。
“你们都是靠御剑来往这浮空庭院?”许璟之装作漫不经心地闲聊。
“这可不是什么浮空庭院,是师尊的玄玥阁,一件极品宝器,”楚阳见师娘主动攀谈,面露喜色,正欲滔滔不绝。
但许璟之关心的哪里是这玄玥阁,他只想知道如何下去。于是赶紧打断,把话题拉了回来:“只能御剑?”
“自然不是。”
“还有别的法子?”许璟之眼睛一亮,连忙追问。
“是法器都可以,也并非只能御剑,”楚阳一拍自己腰间的小葫芦。
许璟之脸上笑容一僵。找个单纯的人询问,也是有弊端的。于是他换了更直白的问法:“那像我这般不能御器的怎么办?”
“那也简单,找个能御器的带着不就好了,”楚阳似乎此时才意识到,这话题的初衷为何,“师娘若想下山去,可以找我啊。”
“你能带我下去?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许璟之兴奋得站起身,就差没拉着楚阳的手,让他立刻带自己离开。
楚阳刚准备一拍胸脯,豪言壮语一番,却被一把清冷的声音打断了:“夫人是想要下山去?”
眨眼之间,楚阳手中托盘一轻,上面的药汤已被取走。他没有抬头,直接恭敬一礼:“师尊。”
“你且下去,”离晏端着药碗,朝许璟之走去。
被离晏那好看的眉眼盯着,许璟之有些心虚,不由想后退,但刚一步就碰上了身后的桌子,身形踉跄了一下。
离晏微偏着头,又上前一步,继续目中含笑地看着他。
退无可退的许璟之,脸上有些尴尬,赔笑道:“我就是想看看,这仙门山下是个怎样人杰地灵之处。”
“哦,是吗?”将药碗递到许璟之面前,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瞬间洞穿他的心思。
“自然,”接过药碗,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,也借此阻挡那穿透人心的目光。
不管提前做了多少心理准备,那苦涩回味依旧让许璟之的眉眼拧成了团。
“苦吗?”离晏俯身前倾,许璟之被迫坐在了桌上。
男人清冷淡雅的气息,不留一丝余地笼罩着他。眼中流转着莫名的情愫,仿佛下一刻就要汹涌而出,将许璟之整个吞噬。
“不苦,不苦,”意识到不妙的许璟之猛摇头,身子后倾,想要拉开这近得过分的距离。
不过离晏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步,抓住了他的衣襟,稍微用力一扯,距离瞬间归零。
俯身低头,那双如高山雪莲的唇再一次贴了上来。醉人的香气侵入肺腑,让许璟之原本瞪大的眸子渐渐眯起,变得迷离,就像世间最惑人心神的毒药。
这位仙尊耍赖的程度,已经到了许璟之难以置信的地步。不管苦不苦,这“糖”他是都得吃。
当许璟之心有不甘,想要把人推开时,一股精纯的真气流入体内,瞬间充斥了四肢百骸。那是前所未有的通体舒畅感,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。
头皮发麻的感觉直冲脑门,加上缺氧的眩晕,许璟之身子一软,就要瘫倒下去。所幸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,从背后稳住了他的身形。
许久,离晏才放开了许璟之的唇,看着那泛着水光的红肿,甚是满意。
“你为何又亲我?”许璟之抬头,眼中写满了倔强和抗拒。
他讨厌的不是亲吻,而是无法掌控命运,任人摆布的屈辱。
“这怎么是亲?是在给你渡真气,”离晏食指漫不经心地,在许璟之脸上划过,感受着那份细腻和柔软,“你分明感觉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