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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

我是颜料大师的嫡传弟子。

进入哀牢山后,我和丈夫的小青梅率先发现稀有的矿物颜料。

她将我活活捅死,扔入深山老林,自己却昧下颜料。

她骗所有人是我抢走了颜料,逃之夭夭。

丈夫做了她的证人。

女儿替我辩解,却被丈夫当场赶出家门。

我成了业界败类,人人唾弃。

直到五年后,女儿终于在哀牢山找到我的尸体。

第1章一

满是土腥气的泥被刨开了。

当看到那终于重见天日的尸体,我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落下。

我以为此生都不会再有人发现我的尸体。

可谁知,竟然是我的女儿,亲手让我的尸体重见天日。

女儿嚎啕大哭,第一时间拨通陆游川的电话。

“爸爸,我终于找到妈妈了……”

电话那头骤然一顿。

紧接着,陆游川呼吸一紧,发出一抹嘲讽至极的笑声:“是吗?那恭喜你!可以跟着你那无耻的妈去吃香的喝辣的了。”

“你让她有时间了赶紧来一趟,和我把离婚手续办了。”

“不是——”女儿嗓子发紧,立马开口解释,“妈妈她……”

陆游川打断她的话:“还有你,以后也再别来陆家,我这儿庙小,供不下你这尊大佛。”

女儿浑身战栗,眼眶红得不成样子。

她像一头被抛弃了的幼兽,孤苦伶仃地坐在这深山老林之中,惶惶不安。

我飘在空中,看着可怜的女儿,心口如针扎般绵密的疼痛泛开。

死去的这五年,女儿在陆游川那里受尽委屈。

要不是还有我妈照顾,恐怕早就流落街头,成了弃儿。

女儿不哭了,把眼泪收了回去。

她死死地捏着我的尸骨,沉默无尽蔓延着。

陆游川不耐道:“她在你身边?让她接电话……怎么,她现在是混不下去了,所以又回来想捞点钱?”

女儿麻木道:“妈妈接不了电话。”

“什么时候了还耍心思?要是接不了电话就——”

“她死了。”

女儿平淡的三个字,成功堵住了陆游川的嘴。

电话那头,刹时一片死寂。

“爸爸,你就没有一点,哪怕一点,想妈妈吗?”

女儿问出这句话,连我都是一愣。

是啊,谁能想到,我和陆游川,曾也是众人口中的神仙眷侣。

第2章二

我是在女儿十岁那年,才得知陆游川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青梅的。

两人的旧友曾调侃道:“也是苏崖凌出国了,两人的未来发展规划不一样,不然哪轮得着嫂子您呀?”

他这话一说出来,满屋陷入诡异的死寂。

正是这样的死寂,才让我确认,陆游川和苏崖凌,不是普通朋友。

但那时的我虽然心有芥蒂,却仍有信心。

毕竟我和陆游川只是从恋爱到结婚,就走了足足七年。

我们是真的确信彼此能陪彼此度过余生,才选择一起踏入婚姻的坟墓。

所以,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没那么容易被破坏。

可后来,我才慢慢意识到,我的信任,不过是一场笑话。

苏崖凌永远都是陆游川心中的第一顺位。

我是做颜料的,是柳大师最疼爱也最喜欢的关门弟子。

但为了苏崖凌,陆游川竟然会撒谎是我推荐,把她硬塞进颜料工作室。

得知这件事后,我与陆游川大吵一架。

甚至毫无愧疚地说道:“你能不能别侮辱我和崖凌之间纯洁的革命友谊?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,满脑子的情啊爱啊的?”

那时我真的被PUA了,以为一切真的是我太敏感。

这种自我欺骗,也导致了后来悲剧的发生。

进入哀牢山后,我想着苏崖凌是新手,便亲自带她。

谁知发现珍稀矿石后,她竟痛下杀手,活活将我捅死。

她两眼发红:“李青瓷,你知道回国后,我发现爱情没了,前途没了,钱也没了,我是什么感受吗?”

“你知道我看到你抢了我的爱情,还有如此光明的前途,又是什么感受吗?”

“凭什么?这些都是我的!”

挣扎中,我用刀划伤她的左手。

可仍抵不过她的奋死搏斗。

最终在绝望中死去。

她昧下珍贵的矿石颜料,却骗了全世界的人,是我抢走颜料落荒而逃。

她失去了左手,在陆游川面前可怜至极:

“游川,你别怪青瓷姐,只是那颜料太珍贵了……”

陆游川双眼猩红,说总有一日要让我付出代价。

女儿第一时间反对:“爸爸,你真的相信这个白莲花的话?”

转瞬,就被陆游川直接赶出家门。

一个刚刚十岁的姑娘,在深冬的夜晚,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,在门口被冻得瑟瑟发抖。

陆游川都没有出来看过她一眼。

女儿蜷缩在角落里,不停地重复着:“妈妈才不是那样的人,才不是……我相信妈妈……”

她拼尽全力地敲门呼喊着“爸爸”,最后直接发烧晕在门口。

那时的我飘在空中,心疼得快要窒息。

却无能为力。

第3章三

我失踪的这五年,陆游川没有尽过哪怕一次作为父亲的责任。

那天之后,女儿被我妈带走。

婆孙俩相依为命,靠捡垃圾度日时,陆游川在医院全心全意地照顾他的小青梅。

婆孙俩去捡菜市场隔夜的烂菜叶子时,苏崖凌因为一块排骨煮得太老了,随意的扔进垃圾桶。

女儿以为陆游川得知我的死讯,会有一丝愧疚。

可陆游川只是漠然地笑了笑:

“陆梓萱,你还真是跟你那恶心的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,撒谎的事情做得如此炉火纯青!”

“连你妈死了的谎言都编得出来,就不怕你妈畏罪潜逃在外,真的遭了报应,尸骨无存?”

女儿气得浑身发抖:“我没有骗你,妈妈真的……”

“够了!”陆游川几近暴怒,“你现在都堕落成这个样子了吗?”

“当初我就不该生下你,省得你满口谎言,今后还在社会上为非作歹!”

“早知道,当初就不该拼死保你,让你流了该多好!”

我难以置信地抬头,眼中因愤怒而升起猩红之色。

陆游川怎么能这样说?

当年,怀女儿时,我已经先后流产了两个孩子。

女儿本来也快要保不住,是我拼尽全力,连病床都不敢下,才将她留下!

可如今,他竟然说出这种诛心的话。

我呕得胸口上下起伏,恨不得穿到电话那头杀了他!

陆游川立马切了电话。

听着手机那头的忙音,女儿迷茫又绝望地看向我的尸体。

那一瞬间,她突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。

我心疼极了,凑上前,想抱抱女儿,透明的手只能无力地穿过她的身体。

对不起啊,宝贝。

让你受苦了。

爸爸不要你,妈妈要。

女儿直接拨了110报警。

接警的正巧是我的旧友,也是陆游川的同事,李禹志。

他赶来时十分不耐:“梓萱,你能别闹了吗?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,你妈跑了,不要你了!你现在还扯什么你妈死了的谎话!”

“报假警是犯法的,你懂不懂?”

“是啊。”他身旁的另一位女警讥诮笑道,“陆梓萱,我们可以理解你没妈了,心里想她。但这事儿,本来就是你妈做错了,因为你妈,崖凌还失去了一条胳膊呢!”

“你说的尸体在哪?我看看。”李禹志往前一步,朝泥堆看去,边还嘟囔道,“指不定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呢……”

可当看到泥坑里的那个头颅时,李禹志僵住了。

女同事开口道:“是什么动物啊?我看看!这次真是要把这小家伙逮回去,关几天,让她长长记性——”

她也突然顿住了。

李禹志最先反应过来,黑着脸拨通了陆游川的电话:“喂,梓萱没撒谎,这里确实发现了一具尸体,你尽快带人过来……”

第4章四

为了更方便观察尸体情况,李禹志开了扩音。

陆游川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:“尸体?确定不是那种探险的进了哀牢山,没走出去?”

“看样子不太像……”李禹志翻开我的身体,眉头紧锁,“骨头上有被利刃砍过的痕迹,而且不止一道,死者生前应该经受了惨无人道的折磨。”

“……应该是凶杀,而且被砍了至少十多刀。”

李禹志下了定论后,下意识开口道:“不会真的是李青……”

“行了。”陆游川打断他,“李禹志,你也魔怔了?那个女人早就带着价值不菲的矿石颜料逃之夭夭了,怎么会死在这个地方?”

“梓萱也真是,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,随便翻到一具尸体,就敢说她是李青瓷!”

“真是越来越过分了!”

“也是……”李禹志无奈道,“李青瓷应该拿着钱在逍遥自在,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”

可话音刚落,李禹志突然翻到了泥坑里一枚戒指。

那是我的婚戒。

虽然钻石已经蒙尘黯淡,但指环上刻着的字母,仍清晰无比。

李禹志吹开泥尘,清晰地看到上面写着我和陆游川名字的首字母。

L&J。

他陡然瞪大双眼:“等等,好像——”

“别好像了。”陆游川耐心彻底告罄,“发现一具尸体而已,你联系其他人过去吧。”

“我今天请假,你忘了?我有特别重要的事。”

李禹志顿住,接下来的话,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
他下意识看向女儿,眼神里露出几分唏嘘。

这时,电话里,响起苏崖凌的声音:

“游川哥,到底有什么惊喜啊?”

尖叫声、口哨声,在此刻此起彼伏。

挂断电话前,陆游川的声音传进女儿的耳朵里:

“崖凌,嫁给我好吗?”

原来,这就是陆游川重要的事情——

向苏崖凌求婚。

女儿猛然起身,悲伤的眼神中,憎恨一闪而过。

她气得浑身发抖,疯了般扑到李禹志的身前,问他:“我爸在哪儿?”

李禹志咽下一口唾沫:“你冷静一下,梓萱……”

“告诉我!”女儿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嚎道,“他到底在哪!”

仿佛垂死挣扎的小兽,女儿几乎歇斯底里。

李禹志不由心下一悸。

女同事却发出一声嗤笑:“你个小屁孩问那么多干什么?你爸不要你了,马上你就有后妈喽——”

女儿扑上去,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,生生撕下一块肉。

女同事发出一声惨叫:“痛!”

女儿揪着她的脖子,吼道:“在哪里!”

李禹志忙上前拉她:“你爸在城南的旋转餐厅包了场……”

女儿转身就跑。

边跑边吼道:“要是照看不好我妈妈的尸体,我就杀了你们所有人!”

第5章五

我先女儿一步飘到了旋转餐厅。

这里觥筹交错、热闹无比。

一张又一张熟悉的脸笑着,脸上写满对陆游川和苏崖凌的祝福。

苏崖凌含羞带怯,却迟迟没说愿意。

而是迟疑开口:“可是,万一哪天青瓷姐姐回来了……”

闻言,有人开口道:“崖凌,你就是太善良了!那个贱人就算回来了又怎样?她是要被抓了去坐牢的!别忘了,你的手臂可是她砍断的!”

“是啊,要不是她,你和小陆早就修成正果了,何必耽误这么多年?”

“要我说,幸好她跑路了,不然你们俩这一生就错过了!”

这一张张笑意盈盈的脸,从前都是我的同事、朋友和战友。

可如今,他们脸上,写满对我的嫌弃和厌恶。

我心里不由一阵泛酸。

苏崖凌抿着嘴唇,在众人的祝福声中,终于说出那三个字:“我愿意。”

陆游川抱起了她,满堂喝彩。

就在这时,门被推开。

我熟悉且敬重的身影,出现在视线之中。

那是我的师父。

和五年前相比,他的身形佝偻了不少。

“周老师!”

“您来了!”

众人蜂拥上前。

我也不由情绪激动,飘到老师那里。

我是老师的关门弟子,生前他最疼爱的弟子就是我。

可是这一刻,他却含笑给苏崖凌送上了祝贺礼物。

那是一块价值不菲的矿石颜料。

苏崖凌情绪激动:“周老师,我……我何德何能……”

老师拍拍她的肩膀,沉声道:“因为李青瓷,你断了一臂,你受委屈了!”

“其实,这个礼物,我早就该送给你,而今天,时机成熟了。”

一旁,老师的助理端上一盏茶。

苏崖凌不由屏住呼吸。

众人起哄道:“还愣着干什么,赶紧跪下拜师啊!”

“现在,周老师的关门弟子就是你苏崖凌了!”

“可是青瓷姐她……”

苏崖凌神色犹豫,刚提了我一句话,老师便骤然黑了脸色,不屑道:“别提她!我周行人瞎了眼,这辈子收了她这么个无耻之徒做徒弟!我早就把她逐出师门了!”

“从此以后,你才是我的关门弟子!”

我如遭雷击,僵在那里,心疼得快要窒息。

连老师,都不要我了……

在众人的祝贺声中,苏崖凌端起那盏茶,跪了下去。

她刚要起身喊“师父”,房门被我女儿,一脚踹开。

女儿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道:

“陆游川,你老婆死了,你却在这里跟杀她的凶手卿卿我我,你还要不要脸?!”

第6章六

陆游川一个巴掌甩到了女儿脸上。

女儿小小的身体因不及他的力气,撞在冰冷的墙面上,疼得脸色一片煞白。

陆游川怒吼道:“陆梓萱,你也太不懂事了一点!”

“你说的这叫什么话?赶紧给你崖凌阿姨道歉!”

他扯着女儿的胳膊,将她掼到苏崖凌面前。

苏崖凌连忙开口:“游川哥,你别这样,孩子还小……”

陆游川却更生气,又甩了女儿一个巴掌,鲜血直接从女儿的嘴角溢出。

他毫不心疼的骂道:“真是有人生没人养的混账东西,你妈身上的坏全被你给学去了!”

女儿短促地笑了一声,骂道:“贱人。”

苏崖凌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。

女儿起身,揪着苏崖凌的衣领,也给了她一个巴掌,然后低声吼道:

“我妈妈是不是被你给杀了的?”

“梓萱,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?”苏崖凌双眼通红,委屈至极,“我、我有什么理由害你青瓷姐呢?”

女儿还要打她。

下一秒,却被陆游川揪着领子,像扔小鸡仔似的,扔了出去。

女儿的后背砸上桌角,疼得冷汗涔涔,却死盯着陆游川,一字一顿道:

“爸爸,我没骗你,我真的在哀牢山发现了妈妈的尸体。”

“妈妈,真的死了。”

听到女儿的这句话,众人顿时议论纷纷。

有更甚者,笑出声来:“别是李青瓷已经联系上了她女儿,让她故意来骗咱们的吧?”

“怎么,她钱花完了,所以想再来诈骗一笔钱?”

“真够恶心的,连自己的女儿都利用!”

我的老师更是按着自己的太阳穴,冷道:“陆梓萱,你转告你妈,让她别再挣扎了,早点去自首坐牢!”

女儿孤立无援,绝望地站在人群中,终于扛不住压力,嚎啕大哭。

陆游川十分嫌弃:“你有什么好哭的?撒谎成性,李青瓷要真死了,我把脑袋割下来当球踢。”

“祸害遗千年,她怎么可能死?”

可就在这时,陆游川的电话响了。

来电显示是李禹志。

陆游川冷笑道:“多半是那具尸体的尸检结果出来了,那就大家一起来听听,你到底是不是在撒谎!”

陆游川接通,打开扩音。

李禹志焦急的声音,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:

“陆哥,尸检结果出来了,被害人足足被砍了十八刀,刀刀渗骨,结果显示还有被水活活溺死的痕迹……”

“还有,DNA我们这边也做了。”

李禹志咽下一口唾沫,清晰无比道:

“死者,真的是李青瓷。”

第7章七

现场刹时一片死寂。

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地对视着,没人敢率先打破沉默。

直到李禹志继续开口说道:“陆哥,你要不要过来看一眼,确认一下……”

“怎么会这样呢?”苏崖凌脸色苍白地握住陆游川的脸,低声道,“会不会是因为,哀牢山地形复杂,当时青瓷姐不小心遇到了什么野兽,所以没能逃出去?”

女儿望着她,发出一声嘲笑:“苏崖凌,你怎么知道我妈是那个时候死的?”

“我们谁都没说,我妈的具体去世时间。”

苏崖凌动作僵住了,下意识看向陆游川求救:“游川哥……”

陆游川的脸色十分难看。

他望了一眼女儿,骤然往门外走去:

“祸害遗千年,李青瓷怎么可能会死?一定是你们查错了,我这就过来看看……”

他以最快的速度往警局赶去。

陆游川到的时候,我妈已经在了。

她哭得没有力气,瘫坐在地上:“我可怜的女儿啊,你死得好惨啊,你的命好苦……”

女儿扑进我妈的怀里。

她终于找到了值得信赖的人,尽情放肆地哭出声来:“外婆,我终于找到妈妈了,我终于找到了……”

这五年的时间,每逢假期,女儿都会跑到哀牢山里去找我。

要不是前几天下了一场大暴雨,把我的尸体冲了出来,可能女儿,永远都找不到我了。

但幸好,苍天有眼。

陆游川看了一眼我妈和女儿,竟迟疑了。

他站在原地,不敢上前。

李禹志开口道:“陆哥,你看一眼吧,真的是李青瓷。”

“而且,是被人给残忍杀害的……”

他掀开了白布。

那一刹那,我的枯骨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。

森森白骨,手指之上,还戴着那枚婚戒。

陆游川第一时间看到了那枚婚戒。

他浑身一震,脸上骤然失去所有血色,从嗓子里挤出一声:“怎么可能……”

陆游川不断地后退着:“不可能,李青瓷不是拿了钱去逍遥自在了吗?她怎么会被人杀了抛尸到哀牢山?”

“一定是你们弄错了,这不可能是李青瓷!”

李禹志皱紧眉头,将尸检报告和DNA检测,一同递给陆游川,声音微沉:

“陆哥,这真的是李青瓷。”

“我现在突然觉得,当初,有可能我们都误会她了……”

“怎么可能?”陆游川脸上血色全退,甚至不敢伸手去接那两份报告。

报告坠落在地,直接散开。

李禹志叹息一声:“我也一直以为,青瓷姐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,可是尸检报告上面显示,这具尸体,至少有五年了……”

“也就是说,她多半是死在当时去哀牢山取颜料时……”

李禹志捡起地上的报告,塞进陆游川的手里。

陆游川神色恍惚:“可她怎么可能死了呢?崖凌说了,当时是她抢了矿石颜料,逃——”

他的声音骤然停住。

仰头望向李禹志,陆游川的脸色,一瞬变得难看至极。

李禹志沉声道:

“陆哥,其实我怀疑……”

“不可能!”陆游川骤然打断李禹志的话,眼神飘忽道,“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,对,一定是……”

女儿却突然笑了:“爸爸,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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