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播结束后，已经是凌晨两点了。
李姐给大家定了夜宵，同事们像打了鸡血一样，边吃边在白板上分析数据，不停地感慨这场直播带来的巨大流量。
“小晴晴，你刚播了两个小时的时候，就有品牌方联系我们啦！”
李姐把下一步直播卖货都提前准备好了，她兴致冲冲地把报价单贴在白板上。
“晴姐，你就是我的神！”
“晴姐，下一步，直接把中盛买下来做直播公司吧！”
同事们端起手里的啤酒，举杯欢呼着，我也勉强迎合着，嘴角的笑却是僵硬的。
“小晴晴，你是不是播累了？”
李姐察觉到了我的低落，小跑到我的身边，搂住我的胳膊，
“我雇水军开始扒那对狗男女了，你信不信，明天的同城视频，清一色都是骂他们俩的？”
李姐眼神里冒出来的光，灼热地让我感觉到刺痛。
“那些留言，是你雇人刷的？”
“涵涵那条也是？”
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姐脸上骄傲的神情。
她的瞳孔里却映衬着我的失魂落魄，这一切，真的是我想要的吗？
“黎晴，你是不是疯了！你不要脸，别把老子拖下水啊！”
时隔半年后，我再接到程强打来的电话时，一时间都没听出来是他的声音。
往常都是带搭不理的语气，除了“奥”就是“嗯”，最后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，直接就是不接电话。
难得这次话这么多，竟然是专门来骂我的。
“你也太恶毒了吧！你再敢开直播胡说八道，老子冲到中盛直接捅了你，你信不信！”
电话里除了程强破口大骂的声音，还有姜媛哭闹的尖叫声。
我成功地把他们的日子也搅成了一锅粥。
婆婆打电话来劝我把视频都删掉，就算是为了姜媛肚子里的孩子，同样也是为了程强的工作。
前两天姜媛逛街的时候，被导购和顾客都认了出来，虽然没有人直接恶语相向，但是光是别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，她就彻底崩溃了。
外卖服务竞争更是激烈，程强本就学历上不占优势，之前可以靠着自己之前拿命拼来的成绩坐上区域负责人的位置，现在因为这些流言蜚语，领导已经找他谈过三次话了。
网络暴力比现实更加猛烈。
姜媛之所以哭闹，是因为有陌生人给她没日没夜地打电话，轰炸式发送恶意短信，诅咒她肚子里的孩子胎死腹中。
甚至还有人给她和程强p冥照。
我从婆婆嘴里听来这些，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报复，现在真的实现了。
我却一点儿都不开心。
还有四个小时就开播了，我在犹豫要不要跟李姐谈谈。
“下午去做个SPA再直播吧？就去上次咱俩去的那家？”
李姐今天格外地容光焕发，相识三年了，都不曾见过她打扮地这般珠光宝气。
“不行！你现在的人设，皮肤状态不能溜光水滑的，一会儿化妆的时候再化得憔悴些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