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一派祥和的气氛瞬间被泼散了许多。
众人都下意识地往我坐的角落看了一眼。
好像是终于想起家里多了我这么个人。
大舅舅放下筷子，脸色微沉：「这是陛下的旨意，岂是你我说不同意便不同意的？」
他反对的不是姨娘的想法，而只是觉得不能违背父皇的命令。
虽然他曾经为了姨娘连欺君罔上的事都做过。
我蜷住手心，并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。
大约是见我也如我阿娘般软善可欺，姨母愈加肆意。
她秀眉微蹙，转而去向二舅舅撒娇。
「二哥，你与陛下也算有同窗之谊，如今朝中大小官员也都以你马首是瞻，只要你去说，陛下定然会听你的。」
她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种话有多么大逆不道。
又或者说林府上下其实也是这么想的。
连我那把持朝政、端坐龙椅、高高在上的父皇都不得不听从他们的决定，这在他们看来是理所应当的事。
三个舅舅中二舅舅素来是最宠姨母的，昔年就是他帮着姨母诬陷阿娘打碎了外祖父的御赐青花瓶，才害得阿娘被外祖父打了几十马鞭，终身落下了病根。
多年后他依旧没变，没有半分犹豫地就应承了下来。
唯有小舅舅顺嘴问了一句缘由。
姨母嘟着嘴娇嗔道：「死的是她林清，却要以我林澜的名字刻字画碑，多晦气。」
我暗自发笑，他们当初将我阿娘扮作林澜送入宫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晦气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