赶到医院时，左斯年已经被送进病房了。
沈知聿原本满脸担忧地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左斯年，见我来了后，默默出去把门带上了。
看着世人眼中风光无两，而此时面无血色的左斯年，我一时心情复杂。
不知道坐了多久，意识模糊之际，我下意识将脸埋进被子，蹭了蹭。
今天的被子怎么一股消毒水味？
像是给脑子涂了清凉油，登时清醒了。
睁眼望去，左斯年正坐在椅子上，他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我，眼里的雀跃和紧张毫不掩饰。
“抱歉。”我立马麻溜地翻身下床。
一扭头发现输液管还滴着，而他手上针眼处流的血已经凝固了。
他也顺着我的视线看到了，立刻将那只手背到身后。
这人是不知道疼的吗？
“你躺回去，我去叫医生过来。”
要往外跑时，他却突然拉住了我的衣服下摆。
“你睡得不舒服，不继续睡了吗？”他的声音低沉清冷。
但我莫名地听出其中夹杂着一丝慌张。
我转身扯下他的手，认真道：“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话音刚落，他的眼神逐渐黯淡，手也不自觉地蜷缩起来。
现在重要的是他醒了，得要医生过来检查身体状况，我只好暂时当作看不见。
要不说是私人医院，刚过去找人，七八个医生就齐齐往病房赶，最后他们围在里面检查，我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，只好站在病房外。
检查差不多结束时，左斯年冷声道：“安排一下，我要出院。”
主治医生是个老顽童，当即就不赞同道：
“左斯年给你能的，当初请我回来干吗？能自愈了是吧，你要飞升了是吧。”
“有本事你现在就走，下次就不是给你治那么简单了，我非得让人给你绑在床上！”
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了，旁边的人轻车熟路地给他抚背安慰：“刘老，别生气，左总的健康还得靠您呢。”
而左斯年则是沉默了一瞬，还是决定要离开。
其他医生拦不住他，也不敢拦，便给他让出一条路。
我和他视线相对的那一刻，感觉到他眼神中的尴尬和慌乱。
明明在商场上雷厉风行，说一不二的人，此时却小心翼翼地轻声道：“你不是走了吗？”
后面的刘老登时瞪大了双眼，眼神中带了些许笑意，
“咳，没有啊，我等会儿想做个细致的全身检查，还想待……”我看了看刘老的手势，抬头跟左斯年说，“待三天。”
左斯年快步上前，将我全身上下扫了一眼，焦急之中抬起的手又克制地垂了下去。
“你最近不舒服吗？让他们给你看。”
看着眼前人着急的样子，突然心生一股罪恶感。
怕等一下全医院的医生都围着我看，我立即摆了摆手：“我没事，想着每年的身体检查也差不多时间了，这两天刚好有空，在这检查似乎也不错。”
左斯年听到这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，但还是跟医生安排好我的身体检查项目。
刘老见人终于留下来了，便招呼其他人离开。
他路过我身边时，还面带高冷地冲我竖起了大拇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