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给你们带来风雨入梦的小说《疯批黑莲教你如何造反小说》,叙述齐鸢郁酲的故事。精彩片段:彼时他便清楚,即便自己再怨怼那魏老镇国公,他都要想办法牢牢地勾住面前这团笑得灿烂的小家伙。……...
两日后,齐鸢便穿着那套郁酲为他量身订造的朝服,以内阁首辅的官职参加了朝会。
郁酲坐在高处的龙椅上,隔着龙冕垂珠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那个神情桀骜的青年。
齐鸢本就身纤腿长,此刻穿着一品文官的绛紫绣仙鹤的朝服,便显得越发风姿绰约。
他视线好像穿透面前这个神情傲然的齐鸢,看见了许多年前那个同样桀骜自信的小少年。
郁酲是先帝的第一位皇子,常胜不败的老镇国公,却在他出生那日吃了败仗。
自此,一个本该受尽圣宠与爱戴的皇长子便一下沦为了八字带煞的丧门星。
刺眼的日光穿透太和殿的窗扇照射入内,明亮却灼人的温度就好像很多年前的那一日那般。
当时不过十二岁的小郁酲被一群比他年纪还小的孩子,指使下人捆在了凉亭的石柱上。
“就是因为你这个小灾星,我们北凌才会打败仗,真该拿你去祭天,有你这样的皇兄真让我恶心!”
小郁酲被粗麻绳勒得衣服下的皮肤都渗了血,他恶狠狠地死死瞪着面前他名义上的二弟郁涟。
郁涟看他像只小野狗那般毫无还手之力,却还嫌不够,竟就坏笑了两声开始解裤腰带。
他散发着孩童最纯粹的恶意,就放肆大笑着往小郁酲的脸上撒尿。
馊臭液体顺着脸颊淌落,羞耻与反胃感翻江倒海地涌上小郁酲的心头。
可那群跟在郁涟身后的五六个孩童也围上来,朝他做着这般羞辱人的恶举。
郁涟瞧见小郁酲痛苦地紧闭着眼睛和嘴巴,脸色时青时白,他发出的笑声就越发嚣张。
“喂!”但恰在此时,他们身后却响起一个奶声奶气的怒喊。
一个粉雕玉琢地小孩突然跑上来,恶狠狠地推开了郁涟。
“你身为皇家子弟居然带头欺负自己的皇兄,真是知不知羞耻!”
小郁酲勉强睁开眼,愣愣地瞧着这个肤如粉黛的小男孩。
耀眼的日光扑散在这小家伙身上,给他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毛边。
那精致又漂亮的五官,显得他就像个踏着晨光破开尘雾而来的小仙童。
对方压根不惧郁涟是受宠皇子的身份,又冲上去好像只小斗牛那般狠狠地撞了对方好几下。
他朝着郁涟用那软糯糯的小奶音骂道:“我等会就要去告诉陛下,让他惩罚你这个小混蛋!”
郁涟的母妃经常耳提立命地告诫他,要和执掌重兵的镇国公家的孩子搞好关系。
所以面对着眼前这个最受老镇国公宠爱的齐家小公子时,他也是有气不敢发。
小郁酲就看着,郁涟气急败坏地带着他那些狐朋狗友不甘地跑走。
感觉到小家伙正费力地把他身上的麻绳解开,他才勉强回过神来。
“你不要担心,我肯定会帮你出气的,那群坏蛋真的好讨厌!”
小齐鸢丝毫没有嫌弃他脸上沾满尿液,反倒是掏出锦帕轻柔却笨拙地替他擦着脸。
他并没有作答,顺着石柱坐在地上,恶狠狠地拿袖子擦着散发着馊臭的脸颊。
小郁酲低着头,他不敢去看面前这个长得像小女孩般精致粉嫩的小孩。
因为对方的父亲就是那个在他出生当日打了败仗的镇国公,也不知是命定还是意外,镇国公竟在那之后又恢复了常胜不败的战功。
这让他感到了一种被戏耍的错觉,他那时年纪尚幼,本能地将怨恨与怒火都加诸到齐家身上。
“我没事了!”小郁酲看着那只蹲在自己面前的孩童,比自己还要年幼五岁的小家伙。
脸蛋稚嫩得好像能掐出水来,那双好像黑曜石般漂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时,让他的心跳遏制不住地停了半拍。
可他想起刚才是这只还没到他胸口高的小孩,气势汹汹地唬退了郁涟。
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属于世家公卿的傲气,是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压根无法流露的。
彼时他便清楚,即便自己再怨怼那魏老镇国公,他都要想办法牢牢地勾住面前这团笑得灿烂的小家伙。
“齐鸢你真是目无王法啊!”郁酲飘散的思维被台下朝臣激烈的争执声勾了回来。
他的视线刚重新聚焦,就瞧见那工部尚书杨宽指着齐鸢的鼻子脸红脖子粗地怒骂着。
“陛下,他这就是污蔑啊,而且这种祸乱朝纲的宫眷的话怎能轻信!”
郁酲愣了半晌,才反应过来杨宽说的是,齐鸢状告他私铸银钱的事情。
懂演神情温厚地道:“兴许只是殿下误会了,杨大人向来都是两袖清风又怎会做这种事情!”
“你少狡辩了!”郁酲都还未对此发表一个字,齐鸢便气势凌人地冷冷扫了董演一眼。
他讽刺地嗤笑道:“这都是本宫查到了实证才摊到陛下眼前的,况且杨大人说错了,本宫是陛下亲准入朝的,本宫说的话又怎么不可信了!”
郁酲闻言一愣,他伸手捡起那本写满了杨宽罪证的奏折,却连半个字都不相信。
台下穿着朝服的齐鸢,与很多年前一样,脸上依旧带着家族繁盛娇养出来的傲气。
他慢慢地捏紧了手中那封奏折,用力之猛,甚至让他把纸张都撕裂了一个角。
便是这种贵家郎君独有的傲气,本能地吸引从未拥有过桀骜的他去喜欢。
可更因如此,他亦更加忌惮与厌恶齐鸢这种高高在上的贵气。
“朕亦认为此事存疑,朕许皇后你入朝,不是让你挑起纷争的,这件事便先这般吧!”
郁酲脸色逐渐染上了阴沉,啪的一声就将那本奏折轻蔑地扔到了齐鸢的脚边。
他愤然起身,看都没多看齐鸢一眼就甩袖离开了朝殿。
齐鸢愣愣地看着那本被攥裂的奏折,有些无法回神。
奏折上白纸黑字地写着那杨宽的条条罪证,难道这些他耗费极大精力查出来的证据,连半点可信度都没有吗?
“我还以为陛下突然册封他为内阁首辅是看重他呢,没想到不还是不把他放在眼里。”
“嗤,一个男人做皇后就够荒唐了,如今还以宫眷身份入朝,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!”
“杨大人也与他老师董相那般忠君爱国,结果就被这种疯子诬陷!”
“老夫最是看不起这种忘恩负义、只贪权势的鼠辈,亏他还是董相教出来的学生呢!”
……
朝中御史台那些老酸儒,压根不惧他皇后的身份,当着他的面便满脸鄙夷地指责了起来。
齐鸢心脏微缩,他抬眸看向郁酲坐的那个位置,一把需要他把头仰到极致才能看清的龙椅。
他以为,郁酲突然特许他入朝,是相信他,是想让他做他的左膀右臂。
可……原来,郁酲其实是更加怀疑自己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