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小琅的小说《出逃被告密,这次我和娘都不要弟弟》中,丫丫阿耀是一个普通人,但他注定要成为改变世界的英雄。被选中保护一个古老的神秘遗物,丫丫阿耀踏上了一场充满奇幻和冒险的旅程。他将面对邪恶势力的追逐和自己内心的挣扎,同时也发现了自己隐藏的力量和使命。一道熟悉的身影张开双臂,死死护在我身前。「你再要打娃儿,就从我尸体上跨过去!」浑浊的……将带领读者进入一个充满惊喜和感动的世界。
1
饥荒年间,娘亲偷听见爹想易子而食。
她不得已带我和弟弟出逃,却还是被抓了回去。
为了保护我,她被卖给恩客。
饱受折磨而死后,我也没能活过第二年冬天,成了刀下亡魂。
临死前,我才知道弟弟是告密者。
「蠢东西,真以为自己和我一样?」
「你们女人生来就是贱命一条,换粮食,也是你的荣幸。」
再睁眼,我回到逃亡那天。
在看见娘扔掉弟弟包袱的那刻,我知道,她也重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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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个贱丫头,老子我都吃不饱饭,你哪来的番薯?」
带着粗粝老茧的手掌狠狠扇在我脸上。
我不知被饿了多少天,突然遭受猛击,瞬间头晕眼花,耳朵里传来阵阵嗡鸣。
眼前一阵阵发黑,我气息微弱,缓缓睁眼,视线中是爹那张满是褶皱的麻子脸。
「去死,敢和老子抢食吃,活的不耐烦了!」
他又一脚狠狠踹在我腹部,火辣辣的痛像刀子一寸寸割着,我身子忍不住战栗,却还死死咬住牙关,不肯发出求饶声。
「还挺硬气?我倒看看是你的嘴硬,还是我的巴掌硬!」
感觉威严被挑战,爹的大手狠狠扣住我的下巴,他粗糙的手指直接伸进我口中,试图直接将我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的番薯给抠出来。
我的意识还有些模糊,心中的恨意却比任何时刻都清晰!
我绝不会......绝不会向他屈服。
「啊啊——!!你个死丫头,敢咬老子!!」
我狠狠咬住爹伸进我口中的那根手指,用力到整个人的身体都在颤抖,牙关一阵阵发酸。
牙齿深深嵌入他的皮肤中,难闻的血腥气在我唇齿间蔓延。
爹吃痛,愤怒地将我推开。巨大的冲击力使我向后跌倒在地,他几乎是捏着我的下巴叫我松嘴,我的面颊都被按出淡淡的淤青。
「死丫头,赔钱货,分不清谁才是老子了是吧?」
他发疯一般咒骂着,抬脚又要向我踢来。
这样的打骂日复一日,其实我早已习惯。可这次,想象中的麻木的疼痛并未到来。
一道熟悉的身影张开双臂,死死护在我身前。
「你再要打娃儿,就从我尸体上跨过去!」
浑浊的眸子几乎在这一瞬间恢复清明,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一切——
娘!!
2
「没事的,丫丫别怕,娘在。」
爹愤愤地骂着摔门离去,我被娘牢牢搂在怀中。
若起先我还意识混沌,与爹对抗全凭本能。那现在娘温暖的怀抱,让我真切地意识到——
我重生了。
回到了和娘一起出逃前。
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娘了。
蝗灾三年颗粒无收,荒年间,无数百姓流离失所。
当家里米缸空了整整半年,村子周边的树皮都被人啃干净时,爹动了歪心思。
「实在没粮了,咱也不能饿死吧?」
「你下不去手,我来!咱两家换一换,有啥不行的。」
「切不能妇人之仁,小崽子才养了几年?感情也谈不上多深。」
夜半时分,娘听见窗外细碎的交谈声。
是隔壁村的二牛叔,他来找爹谈心,本以为两个大男人是在商议去哪处谋生计。
却没想到是把算盘打到了孩子身上。
娘登时惊出一身冷汗,她不想让我和弟弟被吃掉,当晚便开始悄悄收拾包袱。
第二天爹和娘照例上山找野菜,娘趁机甩掉爹折返。
「快,丫丫阿耀,快和娘一起走。」
她一手牵住我,一手拉着弟弟。
我们跑了很久很久,几乎要将风都甩在脑后,喉头泛起阵阵腥甜。
就在我们赶到镇上,娘恳求用驴车运货的大叔载我们一程时,她突然发现,自己节衣缩食攒了许多年的铜板,全都不见了。
「你到底坐不坐车?三个人五枚铜板,一个都不能再少了。」
「坐的,大哥,你等我一下。」
娘将所有包袱翻了个遍,也没能找到那用布包包的严严实实的铜板。
她在自己身上摸索着,语气渐渐绝望。
「怎么会......怎么会没有了呢......」
「没钱?没钱你装什么大爷,坐什么车?」
运货的大叔不高兴地挥动鞭子,架着驴车扬长而去,嘴里骂骂咧咧,「真是倒了霉,耽误老子送货。」
娘想带我们逃离这个村子,据说隔壁县府新来的县老爷为人清廉,愿意接收难民。但路途遥远,光靠双腿,不知道要走到何时。
可现在,我们都精疲力尽,整整一日,未曾喝过一口水进过一粒米。
「娘,没车坐我们就走过去。只要在娘身边,去哪儿丫丫都愿意。」
我攥紧了娘的衣袖。
娘温柔地摸了摸我脑袋,弟弟却突然发疯一般叫起来。
「娘,我饿了,我要吃饭!!」
他一溜烟跑了出去,直接抢了路边乞丐的烂碗,捞起里面那白水里飘着的几根菜叶,狼吞虎咽起来。
「这是谁家崽子!荒年没粮吃,还敢抢老子的东西!」
「看老子不扒掉你一层皮!」
乞丐一脚将弟弟踹倒在地,娘慌忙去护他,自己心口硬生生挨了重击。
娘被饿得身体虚弱,倒在地上几乎爬不起来。
弟弟这才知道害怕,连滚带爬地逃到旁边躲避。
「别给我装死,现在这年头菜叶子也是稀罕物,你得赔钱!」
乞丐揪着娘拉扯,娘咳嗽着,面色苍白。
「臭娘们!竟然跑到这儿来了,让老子一顿好找!」
没等娘挣脱摊贩的纠缠,爹就气喘吁吁地赶来。
他二话不说就打了娘两个巴掌,扯着她的头发,将娘一路拖拽着往回拉。
那乞丐欺软怕硬,顿时噤了声。
「还看什么?两个臭崽子,都跟老子回家!」
那时的弟弟在路上抽泣着,他说;「娘,姐姐,都怪我,耽误了时辰,害得爹追上来。」
娘温柔地安慰他,我也将他搂在怀里保护,生怕爹也揍弟弟。
「贱女人,嫌老子没钱没本事,要跑是吧?」
「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,看你怎么逃得出我的手掌心!」
柳条搓出来的粗粝鞭子,一下又一下,狠狠抽打在娘的后背。
她被吊在房梁上,手腕都被勒的淤青泛紫。
「臭娘们!家里揭不开锅怨我?」
「隔壁王大家的媳妇怎么就能赚钱换粮,你呢?装什么贞洁,带着崽子逃,不就是想出去勾引汉子收留?」
「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?除了老子谁看得上你!」
娘被抽到奄奄一息,爹便又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。
「昨儿才和二牛家说好......」
他磨刀霍霍,我和弟弟相互依偎着,小小的身体发颤。
「不要......不要伤害丫丫......」
「我愿意......我......我愿意了......」
娘哭着跪着求他,爹脸色陡然更冷,他嘲讽地笑了。
「还以为你多清高,无非也是个婊子。」
「表面不情愿,心里期待的要命吧!」
为了保护我,娘被卖给恩客。
家中搭了临时草棚,爹说,不允许娘再进自己的主屋,免得晦气。
他说娘是不干净的女人。
我听见娘日日夜夜的呻吟哀嚎,听见爹数着铜板时畅快的笑声。
「好孩子,如果有机会,你要逃,逃得远远的去。」
「丫丫,是娘对不住你,不能陪你......」
娘的话还没能说完,她口中便呕出大片的鲜血,双目瞪圆,面色如雪。
娘的头和手都重重垂了下去,草棚里是浓郁的腥臭和落进我眼眶的血色。
娘死了,我再也没有娘亲了。
3
可荒年还是没能过去,干涸的大地像是快要裂开缝,将人都生吞活剥进去。
「死丫头,卖进窑子太早,老鸨都不收。」
「浑身没个二两肉,还吃老子这么多粮,也是时候孝敬你爹我了。」
我已经五天不曾进食,如同一具干尸,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。
我似乎,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娘亲。
度日如年,在这个家的每一刻,我都想过逃跑,想过自尽。
可笑的是,我买不起毒药,买不起上吊的白绫,甚至找不到没有干涸的河流去跳。
「主家说了,要提前几天禁食,不然味道不行。」
爹朝我脸上啐了口唾沫,「就把你这灾星再留几日。」
于是我睡在了草棚的铺上,曾经娘亲咽气的这张草席上,现在躺着奄奄一息的我。
我快死了,快要被爹拿去换粮食。
「弟,你快跑......趁爹不在......」
我气若游丝,撑着力气对走进房间的弟弟说。
可他诧异地挑眉,莫名其妙地盯着我,「跑?我为什么要跑?」
爹的大刀被磨得无比锋利,我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,血水不断流逝溢出。
最后一滴血流干前,弟弟得意地啃着大饼看向我。
我终于发现了当年的真相。
「蠢东西,真以为自己和我一样?」
「你们女人生来就是贱命一条,换粮食,也是你的荣幸。」
原来,娘的钱是弟弟偷的。
他故意激怒乞丐,全然是为了拖延时间。
他从没想过和我们一起逃走,因为即使荒年,他也有粮食吃。
那是爹给他偷偷省下的,是我和娘用命换来的......
他躲在偏房和爹一起吃新鲜的野菜番薯,而我和娘只能将干树皮咽下去。
原来他一直都是爹看管我们的眼线,他的每一次示弱和哭泣,都是为了让我和娘为他留下,甘愿在这吃人的家里蹉跎一年又一年。
骗子!!
疯子!!
我双目瞪圆,喉头几乎要撕裂,却也无法呐喊出心中绝望的嘶吼。
只能死死盯着这对如同地狱恶鬼般的父子,不甘地咽下最后一口气。
若有来生......